“父親到京城好些年時間了,孩兒看見父母和二娘的情況都好,也就放心了,不過有些事情,孩兒還是要說說的。”
滿臉笑容和滿足的鄭富貴,看著鄭勳睿頻頻點頭。
“清揚想說什麼盡管說,我一定照辦。”
“第一件事情,家中重要的事情,或者是重要的議論,父母和二娘之間說說就可以了,不要和府裏的下人說,也不要特別信任任何一個下人,盡管有些下人是從家裏帶過來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任何人都是會變化的,也就是說不要隨意的相信他人。”
鄭富貴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他也是讀書人,曾經走南闖北的做生意,要說聽不懂這些話是不可能的,隻不過這些年生活的很是滋潤,不去想那麼多事情了。
“第二件事情,不要去打聽朝廷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要隨意的議論朝政,遇見有人議論朝政,盡量的避開,不要讓他人抓住了把柄,如今的很多讀書人,動不動就是評頭論足,議論朝政,好像他們的能力很強,可以一眼看穿朝政的弊端,其實這些人沒有什麼能力,或許看著別人做事情能夠找出來毛病,自己去做什麼都做不好。”
“第三件事情,財不外露,不要讓他人感覺到家裏非常有錢,這樣不僅僅是周遭很多人羨慕嫉妒,還會引發朝廷之中某些大人的聯想。”
。。。
鄭富貴的臉色變得平靜,等到鄭勳睿說完之後,慢慢開口了。
“清揚,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娘和二娘每日裏什麼事情都不想,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啊。”
鄭勳睿看著父親,沒有開口。
“很多事情我們都知道,包括你和張溥等人的矛盾,難得你開口提醒我,我們年紀大了,想到的事情很多,更是能夠看透一些事情,但所有的事情都在我們的心裏,我們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這些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們為什麼到京城來,道理其實很簡單,你有出息了,力量壯大了,有些人不放心了,包括皇上都不放心了,要看著我們幾個老骨頭,讓你做事情的時候投鼠忌器,這樣的做法很可笑,也很卑鄙。”
“我們在京城很是注意,關注周圍的一切,但從來不說三道四。”
“我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走南闖北什麼事情沒有見過,不要說府裏的下人看,就說周圍的鄰居,某些表現異常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從來沒有攜帶過夫人,也看不見小孩子,總是一個人單獨生活,而且出手闊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孤身一人,哼,以為這樣做就能夠盯住我,我就讓他們好好看看。”
“樹大招風,這樣的道理我清楚,不要因為我們在京城,影響到你做任何的事情,你是我的兒子,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和你娘、二娘都是毫無條件支持你的,我說的意思,就是不想耽誤你做事情,萬一出現了什麼問題,與你沒有關係。”
。。。
鄭勳睿額頭上冒出了汗滴,他以為父母什麼都不知道,其實父母什麼都知道,隻是不願意說出來,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對子女的付出都是無償的。
鄭富貴的話,讓鄭勳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但這也堅定了他的決心,一旦情況有變化,他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父母接到安全的地方。
吃飯的時候,鄭富貴拿出來了珍藏的好酒,拍開了封泥,滿屋飄香。
馬氏和孫氏都陪著喝酒了。
到了這個時候,鄭勳睿的手有些顫抖了,在他的印象裏麵,母親和二娘是從來不喝酒的,可如今也學會了喝酒,這已經說明了一切,若不是孤獨,誰會借酒澆愁。
這一刻鄭勳睿突然很自責,他考慮到的都是自身的事業,想到的都是老婆孩子,甚至想到了鄭家軍的將士和心腹,唯獨很少考慮父母和二娘,但父母二娘一直都想著他的事情。
這種不對等,說明了很多的事情。
鄭勳睿喝醉了,醉的很厲害,好多年都沒如此的醉酒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鄭富貴站在了床邊,眼睛裏麵是落寞。
“清揚,趕快到官驛去吧,兵部的官員一大早就到家裏來了,說是有人專門到官驛去拜訪你了,恐怕他們已經出發了。”
鄭勳睿離開的時候,隻能夠叮囑父母和二娘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