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士磊怒吼,直視翟閔:“你缺德事做盡她都愛你,你別忘記你當年做過的事情,她到現在還蒙在鼓裏!你那樣對待李江,她還能放下所有身段去求李江原諒,而你呢?她在最需要你支持的時候,你和她的仇人合作,別找借口說你沒用那件事換取利益,沒換取又怎樣,你怎麼有臉和沈朗偉把酒言歡,轉頭再對趙有時說‘我愛你’?翟閔,你隻愛你自己,你知不知道她畢業的時候隻剩下幾斤?我去看她,她也隻能強顏歡笑,她被你硬生生地逼走,可是你呢,找了她幾個月就放棄,這三年你事業有成,趙有時卻背井離鄉,你明明知道她在哪裏,你卻一次都沒去找過她,她走的時候才多大?她才二十二歲,除了學校和家,她哪裏都沒去過,她沒有爸媽沒了姐姐,是你在她的心頭又加了一刀,現在你又利用她姐姐的死,逼她和你見麵,你明知道她姐姐對她多重要,報仇對她來說又有多重要,你怎麼忍心對她隱瞞真相,就為了你自私的目的?翟閔,你有什麼資格想跟她和好,有什麼資格讓我離她遠一點!”
丁士磊說:“你當年說趙有時是你的,你現在聽清楚,她不是你的,她已經對你心灰意冷,我就算乘虛而入又如何,我愛她,不會再讓她為你傷心!”
翟閔沒有去辦公室,在停車場呆站片刻,他又重新回到車裏,算算時間,他徑自朝梧桐巷駛去,停在街道辦事處對麵的馬路上,點燃一根煙,慢慢抽了起來,不停回想丁士磊剛才說的話。
冷暴力、不聞不問、死纏爛打,趙有時是不是也覺得他沒有資格死纏爛打?是不是也覺得他在故意拖延時間?不聞不問三年,他如今卻在死纏爛打,翟閔笑了笑,又點燃第二根煙。
趙有時在街道辦事處看協議,王阿姨捅捅她的胳膊,悄聲說:“價錢我們別吭聲,就讓她們去吵,你不知道,這次很多人都反對拆,事情搞不好有點鬧大。”
趙有時問:“為什麼反對?我看他們的條件也還算合理。”
“要看對象,好像你吧,你如果拿房子,再貼一點錢就行了,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出得起那些錢,他們如果不要房子光拿錢,那點錢又能住哪裏?最重要的是——”王阿姨讓趙有時低下頭,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你不記得了,很多店鋪都是違章建築,幾十年前他們自己搭起來的,還有人把住的地方也搭在店鋪後麵,我們梧桐巷裏麵也有,你陳阿姨王叔叔他們家,本來麵積很小,後來自己搭出了一個廚房和半個客廳,占用的都是公家的土地。”
趙有時隱約有點印象,但她並不知道原來連店鋪都是違建的,王阿姨說:“最初的時候是沒人管,後來政府也來管過,但是他們人多,來硬的他們要拚命的,現在要拆遷了,這裏還是重點,他們不搬不行,可是搬了,他們是得不到一分錢賠償的,本來就是違章建築嘛!”
王阿姨讓趙有時晚點再簽,等鄰居們談到高價再說,趙有時無所謂,能多拿是好,不能多拿也沒關係,反正她不急於回新加坡,多呆一陣也沒問題。
走出街道辦事處,趙有時一眼就見到馬路對麵停著的那輛黑色轎車,腳步略遲疑,慢慢朝公交站台走去,她發現那輛車也緩速跟在她身後,卻自始至終沒有攔下她。
接下去幾天,翟閔竟然沒有再打電話給她,隻偶爾發一條短信,問她有沒有吃飯,期間她去過兩次梧桐巷,每次都能見到那輛黑色轎車停在對麵,她衝動地想上前質問,可是理智始終占上風。
這幾天丁士磊倒經常聯絡趙有時,趙有時找借口不赴約,掛斷電話後她聽華山說:“論劍,你情敵好多。”
趙有時撲哧一笑,把論劍從他的懷裏搶過來,華山咬著筆帽,拿筆在紙上塗掉一點,說:“你說翟總也太三分鍾熱度了吧,現在居然不管我們,害得我又要到處找人幫忙。哎,我後天去趟外地,這個清洗油煙機的人我打聽出來,他早就辭職回了老家,我這次隻能去碰碰運氣,如果在他那裏還得不到任何消息,那你這件事就……”
趙有時低頭摁手機,隨即華山的手機傳來短信提示音,他一看,是銀行轉賬信息。
趙有時笑說:“這個月的工錢。”
華山挺胸:“我像是這麼市儈的人?”
華山出差去往外地,羅羅佳整天忙著升職加薪,趙有時無人陪伴,略感冷清,許寧在電話裏模棱兩可的說:“也許我能來陪你了。”
趙有時問:“你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