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娜的父親本就年事已大,再加上不僅是肺癌,身體裏很多器官的功能都在逐步衰竭,即便是做好手術,離開這個世界也是早晚的事。
“爸爸——爸爸——”胡娜娜趴在手術室的門前痛哭,年輕的女孩兒滿臉淚水,充滿著絕望。
韓燁已經將情況問清楚,那幫人來的時候即使有偽裝,但為首的人還是被認了出來。
“看來這場毆打行為,應該是博少宇對胡娜娜的報複。”韓燁低歎了口氣:“那個管家既然敢顯臉,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擔心被咱們認出來。博家在本市關係不淺,估計這次這個老頭肯定會枉死了。”
他是人民警察,理應守護百姓,但是有的時候他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警察又怎樣,警察也是人,也會經曆普通百姓在生活中遇到的事兒。他也想為胡娜娜父親的死做點什麼,可又能做什麼?人都是現實的,他知道今天一旦真去博家把管家帶回來,可能明天他就會失去這份工作。
現實,永遠都是這麼殘酷。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想的,但偏偏你無能為力。
韓燁的臉色很難看,他掏出一根煙悶聲不響地抽著。旁邊的於飛看著他,囁嚅的唇瓣幾次想跟他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沉默地陪他一起抽煙。隻希望老天爺可以開開眼,讓胡娜娜的父親挺過去。
但,往往都會事與願違。
兩個小時後,胡娜娜的嗓音都哭啞了,她呆呆地靠著手術室大門而坐,當後麵的大門開啟時,她的人也不受控製地向後跌去,“醫生!醫生!我爸爸怎麼樣,我爸爸怎麼樣——”
胡娜娜扯著醫生的袖管,幾乎是半跪在地上仰頭望著他。
醫生把她拉起來,惋惜地歎口氣,搖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你父親傷勢過重,導致傷口嚴重發炎感染,再有老人家……”
“不會的不會的……”胡娜娜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麵,嘴裏小聲地呢喃。突然,她跪下來,哭著乞求他:“醫生,你救救我爸爸——他什麼福都沒享過,求求你求求你……”
韓燁和於飛將她拉起來,但她的手死死地揪著醫生的袖子不讓他走。無奈之下,韓燁隻好在她腦後使出一技手刀,胡娜娜便如斷了線的風箏,慢慢地倒了下來,於飛趕緊抱住她。
……
趁著連修彥不在的時間,嚴嘉恩躲在衛生間裏給那個由記在心的電話發了條信息——請你告訴我,誰是凶手。
她累了,不想再見到任何人因為美人魚案子而失去生命。那幾位被害者,包括張庚紅,他們雖然不該死,但也算是罪有應得,但胡娜娜的父親是無辜的,博少宇怎麼能讓人下那麼重的狠手!
或許,幾天的保護時間,她還是沒能真正認識他。
沒過幾秒鍾,對方就給她回了信息——嚴大神探還有破不了的案子?但是好可惜,我知道凶手是誰,但我不會告訴你!
他的態度在她意料當中,嚴嘉恩想了想,又給他發過一條——美人魚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次他倒沒有拒絕,不過給她的答案基本跟沒給一樣——去看童話故事。
嚴嘉恩又仔仔細細地把網上流傳的所有版本都看了一遍,但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美人魚是個太經典的童話故事,而且是寫給小朋友看的,有誰會在這裏找殺人手法。
莫曉偉對她說:“嘉恩,你過來,我剛才發現了一個很怪異的事。”
……
高軍辦公室。
連修彥說完自己想問的問題,高軍衝他搖了搖頭:“之前的案子已經很久沒發生過,會不會因為知道你來了,所以他走了?”
他會答應來本市最重要的理由,那個人又回來了,作案手段和特征基本都一致。但是偏偏在美人魚發生案以後,這個人就消失了,而且相關的案子也沒有再發生。
“高局長,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我懷疑,美人魚的幕後凶手很可能就是他。”
“什麼!”
連修彥冷冷一笑,語氣中盡是鄙夷,“隻有他這種高智商的人,才會想到這麼重口味的懲罰方法。”
“那你打算怎麼辦?”高軍說:“那個劉鬆暫時聯係不上,出入境也沒他的信息,會不會他根本就不是凶手,隻是被凶手嫁禍的人。”
“不會的,我敢肯定就是他。”
結合殺人動機,劉鬆的動機是最強烈的,而且也是符合側寫的,唯獨性別除外。親梅竹馬的感情沒經曆的人不會了解,這點連修彥感同身受。
見他這麼堅持,高軍也就沒說什麼,隻是拍了怕他的肩膀:“小連啊,現在這件案子死的人太多了,上頭的意思是在還沒那幫記者嗅出什麼前盡快破案。博少軒的失蹤已經引來輿論,如果再不行的話,你看看能不能想點其他特殊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