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無聲地哭了一會兒,然後扭過頭把眼淚擦幹,再看嚴嘉恩時仿佛又變回平日裏的白法醫。
“嘉恩,謝謝你。”清冷的語調中摻雜了溫柔。
嚴嘉恩心疼地看著她:“白鷺姐,不用跟我客氣。不管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雖然我不見得可以幫上忙,但我願意傾聽呀。訴說在某些時候也是釋放內心壓力的一種方式。”
白鷺淺淺地笑了笑:“嘉恩,我真的很羨慕你。”
“嗯?”
“你知道女人這輩子可以找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男人,是很不容易的。你能遇到連教授,你們能彼此相愛相守,真的很讓人羨慕。所以,不要再鬧了,好好的跟連教授在一起,不要管別人,活好當下才是最重要。否則,真到了你們想相守都無能為力的一天,那才是最心痛的事。”
這是嚴嘉恩第一次聽白鷺跟她說這麼多話。
“白鷺姐,其實你跟師兄也可以……”
“嘉恩,今天的事請你為我保密,謝謝你。”白鷺不再多言,上去把門開開,然後又回到電腦前開始整理報告。
一出去,嚴嘉恩就被梁宇拽到一邊,焦急地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
嚴嘉恩的態度讓梁宇皺了眉,“什麼都沒說你在裏麵那麼久?師妹!我可是你的親師兄,你也知道我這次來這裏的主要目的,你得幫我啊!”
“可白鷺姐真的什麼都沒說。”嚴嘉恩聳聳肩,略過了她哭的那段,隻將最後說的那段話轉給了他:“師兄,這段話對你而言應該沒什麼意義吧?可是除了這個,她真的什麼都沒說。”
梁宇的神情變了變。
“看來,這次會很危險……”他神色陰冷地嘀咕一句,嚴嘉恩聽了個大概,但是沒聽懂。她想問他什麼意思,但梁宇又看向她,變成往常的表情。
“剛才張平來找我啦,說斷指上的紅色物質檢測出來了。”
紅色物質裏麵的成分有糊精、樹膠,還有福爾馬林和冰糖甘油等等結合劑。這些都是水彩顏料中的成分。不過除了這些普通的成分外,還有一種特殊的精油成分。
“我已經查過,本市目前隻有一家售賣的顏料中摻雜梔子花精油的。”說話的人是李明光,“梔子花精油不是很常見,將梔子花提煉再兌入顏料中,本身就是耗時的工程。這家賣顏料的店麵是專供給各大畫展或者是畫室顏料的,規模不大,但是利潤會相對高一些。”
“所以,這種顏料隻會出現在畫展或者是畫室了?”嚴嘉恩追問一句。
李明光點點頭:“剛剛我已經跟這家顏料店麵聯係過,他們會將賣出去的顏料地址傳真過來。我們隻要挨家去搜索,一定能找到第二條線索。”
不一會兒,傳真就到了。
這種顏料上市時間不長,並且每天有專供量,隻提供給規模相對較大的畫室和畫展。
放眼整個北河市,像樣的畫室也沒幾家,所以張鶴飛決定大家一起行動。
“南區三家,北區兩家。”張鶴飛看著梁宇,“梁局,你要一起麼?”
梁宇點點頭:“當然。”
南區的三家都在這裏唯一的文化街上,一行人先到了第一家。
畫室的名字叫做“晴天”。
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女孩子看他們走進來,主動上前微笑地問道:“幾位是想買畫麼?”
張鶴飛走在最前麵,掏出自己的證件,冷冰冰地說:“我們是警察。想問問你最近店裏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
女孩子楞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身跑到裏麵去。沒多久就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大概二十五六的樣子,手臂上戴著滿是水彩印漬的套袖,手上還拿著一根畫筆。
“幾位警官,我是這裏的老板,我姓於,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
張鶴飛說:“最近你們店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情,或者來過什麼可疑的人?”
於老板想了想:“沒有。最近生意比較慘淡,每天基本上隻有兩三個人進來看看,但是沒發現有可疑人,更沒什麼奇怪的事了。警官,我天天都在畫室裏作畫,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很快就能發現。”
看來不是這家。
嫌疑人既然說過找到第一條就能找到第二條,那麼他一定事先在第二條線索存留的地方做了點什麼,但是這件事或許是微不足道的,卻是他們唯一的線索。
出了“晴天”往前走大概八十多米就是第二家。
這家畫室名字叫“心悅”。
進去以後,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迎了上來,畫室的正中間還掛著一幅她的水彩自畫像。
“你們好,請問我……”
“我們是警察。”沒等美女說完,張鶴飛就已經開口說:“最近你們店裏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或者見過什麼可疑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