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的話像是一道驚雷閃過她的腦海,嚴嘉恩立刻緊張又期待地望向他:“你說真的?這不是真的人皮?”
“這個……我也不能肯定,隻是直覺而已。”梁宇訕笑兩聲解釋道:“你想,如果按照這種方式來分屍的話,張瑩身上的皮豈不是全都被嫌疑人當做線索放出來?那他得忙多久?找多少地方?不可能碎的……這麼細致吧?”說到最後,他自己好像都不相信自己的話了。
誰知道呢。
沒人知道凶手在想什麼。
更沒有思路去側寫凶手。
或許這個凶手真的會把張瑩的屍首當成自己的作品,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的將她支離,然後很得意地“放”到這個城市的角落,等待警方跟著他的線索慢慢地找出來。
嚴嘉恩倒吸一口氣,“師兄,這個凶手不是變態就是在向變態轉變!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而且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牽著咱們的鼻子走。”
太被動了!
這種被動對警方而言,昭示著這場博弈毫無勝算。
張鶴飛他們和張平派來的人幾乎同時趕到。
看到鑒證科的人張鶴飛就知道,這裏發現了線索。
該死!
這個凶手腦子有病麼!
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會把線索放在這裏!
梁宇不想跟張鶴飛過多接觸,在他們到了以後就去車裏等著。嚴嘉恩隻好上前,把剛才發現人皮的經過全部說給張鶴飛聽,“張組長,這張人皮就是凶手留給咱們的第二個線索。可是我心中有個疑點,當時我看過韓同森朋友陳晨的筆錄,他說韓同森是個創造的天才,密室裏所有的線索都是他自創的。可凶手為什麼會知道?人皮很幹淨,不能確定放在這裏多久了,如果很早就放了,是不是意味著凶手或許剛開始就參與進韓同森對初級密室的設計?”
嚴嘉恩分析的這番頭頭是道,張鶴飛隻是盯著她看,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她想起梁宇之前說的話,看來這個張鶴飛是挺木訥的。
“張組長,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嚴嘉恩又問,聲音不禁揚高幾分。
張鶴飛的目光瞬間回了神,對身邊的張真和李明光說:“你們去韓同森家裏走一趟,把跟密室有關的所有東西都帶回來。”
“是!”
嚴嘉恩卻笑了笑,征詢的目光看向張鶴飛:“張組長,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他們一起去韓同森家裏看看?”
張鶴飛似乎沒想到嚴嘉恩會問他這個,眼神凝了一下才點點頭。
“我跟你們一起去。”
韓同森剛剛過世,他的父母都沒有繼續工作,而是選擇留在國內休整,等過完年再說。
他家住在高檔的公寓小區,複式型。
韓同森的遺像就擺在客廳裏,麵前的香爐中還插著三根剛剛點燃的香。
嚴嘉恩禮貌性地上去拜了拜,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條人命,還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完全找不到被害的理由。
韓媽媽的臉色十分難看,據韓同森的父親講,自從兒子過世後,她就一直做噩夢,夢到兒子跟她說他死的冤,他不想死……弄的韓媽媽現在整天以淚洗麵,全然沒有半點平時工作時的剛毅與嚴肅。
“警官,這裏就是我兒子的房間。我……我就不進去了。”韓媽媽輕聲說了一下,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韓同森的房間,隨後才轉身離開。
在她轉身的時候,嚴嘉恩看到這位母親的眼角又有淚水滑落。
韓同森的房間裏都是書,地上、床上、書櫃裏,全都是書,堪比一個迷你型的圖書館。
李明光一直自詡是智商超高的天才,看過的書都比張真吃的鹽多,可是現在看到韓同森的閱讀量……
“怪不得是天才……”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嚴嘉恩翻了翻書桌上麵的書,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解謎書,有國外也有國內的,基本都是暢銷作家寫的。他還在電腦上打印出很多具體案例來,就放在右手邊很容易就能摸到的位置,並且在那些紙上寫出自己的靈感。
看的出來,韓同森是個很認真嚴謹的人。
他這樣自尊心超強的人,是絕不容許他人跟自己一起享受豐碩成果的。
可密室的設計要真是他一個人的創意,那嫌疑人怎麼會知道線索指向那裏,又能提早將人皮放進去!最重要的,開那個小盒子是需要鑰匙的!而鑰匙是放在那張假壁爐後麵的牆上。要想看到這個假壁爐圖,就得先挪開鋼琴,而挪開鋼琴的前提是必須解開前一關的謎題。
這樣算下去,如果嫌疑人沒有在中間插手,那他又是怎樣知道那些線索的?
正在嚴嘉恩皺眉思考的時候,張真那邊先找到了韓同森珍藏在書櫃抽屜裏的“密室初級方案”。
“找到了!”
嚴嘉恩轉頭看向張鶴飛,他好像對這個東西不是很感興趣,一直在看臥室裏其他的東西。
“張組長……”她剛發出幾個音節,張鶴飛就像沒聽到似的轉身說道:“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