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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世哲不被這樣的拒絕撼動,繼續請求,“簡明,你所擔心的那些問題,我保證,我會盡力解決。其實,和失去你後的寂寞相比,你所說的問題,並不會成為太大的問題。”

這麼煽情的話真不象羅世哲的風格,簡明的恬淡中,多一絲笑意,還是搖頭。

羅世哲依舊情辭懇切,“是還在為過去的事生氣?我會彌補,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簡明持續搖頭。

“想想冬冬,”羅世哲無奈下以父之名,“他應該和生父在一起。”

簡明還是還是搖頭。

沮喪一點點的,在羅世哲向來七情不上麵的表情上暈染開來,“是不是我真差他那麼多?處處不如他?”

簡明總算不再搖頭,給羅世哲句話,“是不是你什麼都比他強,我就得跟你一起?接受你?”

羅世哲理所當然,“難道不該如此嗎?”

“人是有靈魂有感情的啊,女人總不至於還像山頂洞時代一樣,視雄性靈長類殺死獵物多少的能力來決定自己該歸屬誰吧?那也太原始了,拜托,我是人類進化幾千年後經過文明熏陶的現代人。”簡明左手青蔥玉指在羅世哲眼前彈彈,“看到沒有?婚戒,我現在是淩太太。一個文明人,不該隨便向有夫之婦求婚的。羅世哲,我搖頭的原因隻有一個,我已經不愛你了。”

已經不愛我了,說的這麼平淡,平常,又平靜,無關痛癢,可自己心裏,卻被這幾個字牽扯的陣陣痛。羅世哲掌心攥緊兩枚舊戒指,對著花格窗外的街道發怔,看路邊一棵銀杏,在寒風瑟瑟裏落下最後幾葉金黃,那金黃的色彩,讓他眼前浮現讀書時候,晚秋時節,研究生樓下鋪滿落葉的小路。

有一個來月了,總有文學院的姑娘在這裏路過,有時一天來轉悠好幾次,有時又連著幾天沒出現。那短發清秀的女孩子出現,讓羅世哲心煩意亂,嫌人家嬌滴滴嗲兮兮的勁兒礙眼。人要好幾天不見,又擔心,這天幹物燥的,上火了吧?生病了吧?沒來由地著急,急得嗓子眼要著火似的。等再見著人了,小姑娘小臉青黃眼圈發黑,捂著件大棉襖,看上去越發弱不勝衣的嬌弱樣子,更嫌煩,有事沒事窮晃什麼啊?得瑟病了吧?瞎揮霍時間。

終於有一天忍不住,騎著除了鈴不響哪兒都亂響的破單車,路過那小姑娘身邊的時候,說話,“喂,你不文學院的嗎?總在這兒窮晃什麼啊?找人?”

小姑娘瞪著清透清透的眼睛,臉不知怎麼一下子紅了,白皮膚就是這點不好,臉上稍微熱那麼一熱,就讓人心驚肉跳的,害得羅世哲胸口一凜,眼睛都不知該往哪看,那點意氣使然來搭訕的孤勇,至此全廢。

文學院的小姑娘舔口冰激淩,細聲細氣,“不找誰。”

不找誰還天天繞遠跑研究生樓來?羅世哲嘀咕,“大冷天吃冰激淩撐著了吧?”

這麼小聲也被人聽見了,小姑娘反駁,“大冷天吃冰激淩隻會凍著,不會撐到。”說著話完全不怕凍著的,又咬口甜筒。

羅世哲翻眼睛,跨上單車,決定走人。

小姑娘不依不饒之勢,粘包賴上了,“你怎麼知道我是文學院的?”

羅世哲沉默,繼續翻眼睛,心想,這不問的廢話嗎?文學院的漂亮姑娘總在研究生院這頭晃蕩,還不惹得一群禿頭和尚似的男生蒼蠅見血的熱情八啊?就差沒把祖宗八輩給八出來了。

羅世哲不應話,小姑娘並不在意,還勇敢地自我介紹起來,“我叫簡明。”她吮著她的冰激淩,低著腦袋,臉紅紅的,半垂的長睫下眼波晶瑩。

羅世哲胡亂點個頭,一腳撐地,一腳踩著踏板,想趕緊飛車走人,天曉得渾身肌肉神經已經不受大腦控製,撐著單車立那兒不知到底想幹嗎?聽簡明說,“今天晚上,禮堂有舞會。”

舞會?羅世哲一向瞧不上,“浪費青春。”

簡明飛快接口,“青春就是拿來浪費的。”她嘟著嘴,大眼睛瞪傻男生,臉上表情十足幽怨。

傻男生才反應過來,這算邀請?還是約會?羅世哲這麼想著,忍不住偷瞄簡明,趕上簡明也偷眼瞧他,兩人目光空氣裏撞到,又都生硬別扭的挪開。

都被人批評浪費青春了,簡明哪還好意思繼續粘包賴?至此,花一個多月時間攢下的勇敢,也跟被紮了個眼的氣球般,嘶嘶漏氣,嘀咕,“我走了。”抬腳走幾步,羅世哲騎著他的破單車過來,“去哪兒,我送你吧?”簡明抿嘴樂,那幾分竊喜怎麼都藏不住,點點頭。

羅世哲至今不明,當年內斂,羞澀,靦腆的他是如何得到靈感,神來一問,“敢不敢做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