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孕育生長著無數生靈,唯有人類主導著文化命脈,是世界的主角。但總有那麼一部分人質疑流傳千萬年的文化傳承,認為人類的誕生不是猿類的進化史,而是神秘龍族的奮鬥史,並鍥而不舍的舉證反駁。
天地靈元,宇宙浩光,是人類成長所必須的營養。
“龍魂”的出現,讓這些生命力強如野草般的人們終於找到了最理想的平台,並徹底打破了這個已維持萬年的局麵,並以無法想象的速度登上了曆史舞台。
……
大靖帝國,正統五年。
加上靖太祖在位的二十五年,帝國已經統治了神州這片富饒的土地整整三十年。在兩代君臣的勵精圖治下,神州土地被治理的繁榮昌盛,宛如一幅太平盛世的畫卷。
其實所謂的兩代君臣,不如說是一君一臣。
當今皇帝即位時才十歲,由內閣首輔楊居正攝政輔佐。楊居正是隨太祖馳騁沙場一同打江山的元老,對於靖朝的建立有著莫大的功勳。新皇即位後,他功高蓋主,朝政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可謂是朝廷的無冕之王,帝國的實際統治者。
民間有句諺語:“趙家天下楊家皇。”
當然,不管帝國統治者是誰,總之如今的神州大地的的確確是繁榮昌盛,太平盛世。
不過,這隻是史書上的記載。
在那片所謂的太平盛世下,洶湧的暗流如同摧枯拉朽般轟擊著帝國的統治,卻是平常老百姓不為所知的事了。
……
蘇城,九龍鎮。
九龍鎮原名落溪鎮,因城鎮建立在一座大山上,而一條長長的溪流縱穿整座大山,也不知經曆了多少年也沒斷流,故此而得名。傳聞在遠古萬龍大戰時期,有九條領頭的神龍在城鎮上空激戰,最後同歸於盡,皆命喪於此地。
因為這個緣由,落溪鎮改名為九龍鎮。
數萬年過去了,龍這個威嚴而神秘的物種已經變成了純粹的語言和文字,似乎早已被人們淡忘,九龍鎮自然也不會因為它的名頭而再受世人景仰。
此時正值仲夏,九龍鎮一個偌大的府邸內,幾個衣著單薄的年輕人正在宅院裏吵鬧。
“楊草,這次算輕的,下次再敢對二小姐出言不遜,我打斷你的骨頭!”
聽到這聲警告,剛被踢倒在地的楊草立馬忍著身體的疼痛站起來,挺直腰杆,不願讓別人用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他。他年約十五,穿著一件棕色背心,臉上稚氣未脫,留著向一邊梳的中等短發,長著一對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盡管皮膚呈現出黝黑之色,但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少年的陽光氣息。
楊草用憤怒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他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鮮血,但他並沒有和常人一樣用手背去擦。他記得哥哥對他說過,男人絕對不能當著對手的麵去擦血,要擦,躲回家再去擦。
楊草握緊小拳頭,憤憤的說道:“就算打斷我的骨頭,我也不允許你們侮辱我哥!”
“哎呀我說你這個小畜生,骨頭還真硬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骨頭硬,還是我拳頭硬!”站在楊草麵前的男人卷了卷衣袖,摩拳擦掌,一副再要動手的樣子。他年約二十有二,長的眉清目秀,臉上白白淨淨的,是趙家二小姐的仆從仇二。
這仇二仗著背後有二小姐撐腰,經常對趙家的下人們呼來喝去。別說是楊草這些小孩兒,就是楊草的母親,那些在趙家做了多年工的老仆人,也沒少受他的氣。但他長相很好,又能說會道,總能把二小姐逗得很開心。所以除了趙家的人外,府中的外姓人還真沒誰敢惹他。
見仇二又朝自己凶神惡煞的走來,楊草毫不畏懼,小小的身體裏似乎有著如山的勇氣,握緊雙拳冷冰冰的盯著仇二。
“仇二,住手。”仇二身後有五個女子,四個穿著統一的翠綠色衣服,拿的拿扇子,端的端水果,顯然都是丫鬟。而說話的,是被四個丫鬟簇擁在中間的一個紅衣女子。這女子年紀和楊草差不多,長的很美,但眼神中充滿了戾氣,暴露出她暴躁的性格。她正是趙家二小姐,趙有馨。
“和他這個下人糾纏有什麼好玩的?別破壞了本小姐的心情。”
聽見二小姐的吩咐,仇二連忙轉過身,如一條狗一樣對二小姐點頭哈腰,笑道:“是是是……全聽二小姐吩咐。”
“我們走,去後花園看看。快到中秋了,也不知那裏裝點的怎樣了。”趙有馨伸出修長的手,從身旁丫鬟端的盤子上摘下一個果子,紅唇微啟,輕咬了一口。可能是這果子不合她胃口,她眉頭微微一皺,將果子向仇二拋去,道:“賞給你了。”
那仇二雙眼一亮,頓時一個輕跳,淩空一口咬住果子,然後蹲在趙有馨腳下,像是得到了仙桃一般,大口大口咬了起來,惹得趙有馨忍不住一笑。
看著這一幕,楊草眼中對仇二充滿了鄙夷,小聲道:“真是狗奴才。”
旁人自然沒有聽見楊草的小聲嘀咕,但趙有馨在轉身離去之後,卻又將目光投向了楊草,淡漠的說道:“你這下人,倒也擁護你哥哥。但你要搞清楚,你哥哥楊樹已經不是當年的天才了,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廢物。”
趙有馨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上麵磨蹭,似乎有水果屑黏在了指頭上,冷笑一聲,道:“哼,好在當時我姐和他的年紀都小,沒有到成親的年齡。不然履行了婚約,讓我姐嫁給你哥這個廢物,那就真是丟盡趙家的臉了。”
言畢,趙有馨“咯咯”怪笑一陣,在仇二和丫鬟們的簇擁伺候下離去了。
“不許說我哥!”楊草剛要爭辯,一隻手從背後搭在了他肩上。
楊草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相英俊,風度翩翩,但右眼角有一道圓弧形刀疤的年輕男子。他臉色馬上柔和了許多,怔怔的叫道:“哥…”
後者麵無表情,那道刀疤絲毫掩蓋不了他俊俏的臉龐,反而還增添了一抹英氣,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娘在家等你,跟我回去。”便轉身走了。
……
黃昏,有霧。
一間對於住了四口人來說實在算不上大的房子裏,家具簡陋,僅有一些簡約的廚具,桌子板凳和床,然後那牆壁上,油燈散發著微亮的光。
雖不大,但很幹淨,整潔。
一個四方桌,每一方坐著一個人,都低著頭默默吃飯,誰也沒有出聲,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終於,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的婦女放下筷子,望向坐在右邊的兒子,厲聲道:“楊草,又和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