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星光下,月光朦朧。
那朦朧朦朧了月兒,朦朧了星兒,也朦朧了月下的人兒。
忽地聽見“我是你姐姐”這幾個字,楊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奇怪,又有些驚訝,還有些驚喜。因為從小到大,楊草都和這個稱呼很陌生。
他沒有姐姐,他小時候的身份是下人的兒子,沒有誰會願意當他的姐姐。後來楊樹成了親,她有了一個嫂子。進入國公府後,他成為了國公府少爺,但還是沒有姐姐,不是楊居正沒有女兒,而是那些比楊草大的女兒都出嫁了。楊草依然沒有機會喊某個女子一聲姐姐。
於是聽見卞秋雲說出這句話,楊草屹立在河邊的身影變得很呆。
不是發愣,不是呆傻,而是一種天然的呆。
不過卞秋雲顯然讓楊草心中姐姐的溫暖形象破碎了。因為卞秋雲很嚴肅,眼神和表情甚至算得上是嚴厲。
沒有給楊草什麼好臉色。
“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楊過,我問你一句話,若是你把我當姐姐,就實話告訴我。”
楊草很有禮貌的向卞秋雲點頭致意,道:“姐姐請問。”
“花鍾雲和花鍾月在哪裏?”
楊草向岸邊走去,蹲下將手放進水裏,竟在這時清洗起手上的灰塵,道:“她們是你的人?”
卞秋雲道:“她們姐妹是我卞家的人。這些天失蹤了,肯定和你有關係。”
“嗯,的確和我有關係。她們死了。”
卞秋雲的雙眼頓時瞪得大大的,道:“你殺了她們?”
楊草道:“她們要殺我,我當然要自衛。”
卞秋雲道:“你一個新晉魂丹境,她們姐妹倆居然不是你的對手?”
楊草甩了甩手上的水,站了起來,道:“僥幸。”
卞秋雲長長吸了口氣,道:“有意思,很有意思。”
“哪裏有意思?”
“你有意思。”
“有時候境界並不能代表什麼。我雖身在國公府,但危難重重。若是沒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我怕是早就死了。”
“你的那些手段今天能保住你的命嗎?”
“姐姐要殺我?”
“不行嗎?”
“不是不行,而是為了兩個下屬就要殺自己的弟弟,你不覺得荒唐?”
“荒唐。但有些事不得不做,比如說和你打一場。”
“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不然我怎麼對得起他們?”
“唉。”楊草轉過身,雙手負後,老氣橫秋的望著夜幕下朦朧的月,歎道:“玉京再好,卻還不如在九龍鎮的生活。國公府再有權有勢,也不如以前的那個家。至少在那個家裏,哥哥們都疼我。若是在那個家裏我也有姐姐的話,相信姐姐也會很愛惜我的。哪像在這裏,哥哥姐姐都是喊打喊殺。”
楊草突然轉過身,盯著卞秋雲的眼睛,問道:“姐姐,你說這樣有意思麼?”
卞秋雲突然愣住,沒想到楊草突然說出這麼一段話來。她很想回答,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哼!”怕自己被楊草帶進他的話圈子裏,卞秋雲冷冷哼出一聲,指著楊草道:“拿出你的實力吧!你殺了花家姐妹,已是和我卞家結仇。我們雖是親戚,但有些事情必須做個交待。我不殺你,可是也要教訓你,要弄清楚你的底細,不然你叫我怎麼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