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頭朝那人看了一眼,忙道:“原來是山劫寨四當家!徐武能徐大哥!”
那左眼不知真瞎假瞎的賊匪道:“我現在是五當家!”
獵頭一愣,其他獵人們也感到有些怪異。按理說,原本是四當家,突然變成了五當家,這應該是一件不太值得高興的事。但徐武能卻說得理直氣壯,沒有一絲矯情做作,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話雖這樣說,但獵頭也沒真叫他五當家,而是道:“徐當家的,我還道你們今年是不是給我一些薄麵,不來我山外村了。這不,一念叨你,你就來了。”
徐武能的嗓門很大,道:“獵頭你的麵子當然要給。但我也想念獵頭你啊!每年不見一次,我這心裏就不自在。”
“那真是多謝徐當家的抬愛了。”獵頭嘴角一彎,不屑的說道。
“本來我是打算去果溪村走一趟的。但心中還是要想念獵頭你一些,這就先來你這裏了。”
“應該的,應該的。”獵頭轉過身,對村口喊道:“村長,照舊吧!山劫寨的兄弟們保我們昆山太平,我們也不該讓他們餓著啊!”
村長馬上應道:“是是是!我這就安排人手,先請徐當家的歇一歇!”
看到這一幕,楊草嘴角一撇,對獵頭和村長的姿態很不滿。
果然,那徐當家的立馬說道:“照舊?獵頭,你這樣子不對啊!”
獵頭此時已來到徐武能麵前,微笑道:“不知我哪裏做的不對了?去年不就是和前年一樣照舊嗎?這可是我們約定好的。”
徐武能雙手抱胸,仰起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牛哄哄的說道:“去年啊我們山劫寨就吃了虧,你給的那一點根本就不夠吃穿的。寨裏幾位當家非常氣憤,要不是看在你我交情不錯,我又不停的給你說好話,大當家早就親自過來了!”
“可……”
“沒什麼可不可的!”徐武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獵頭,厲聲道:“我能保得住你一年,還能保你一輩子不成?你看,我現在都從四當家跌倒五當家了,我說話的份量不夠啊!獵頭老弟,你要體諒我們,現在物價拚命上漲,我們的收入若是不漲,真養不活人!”
徐武能伸出三根手指,道:“按去年的三倍給我,我給你一個麵子,連村子都不進,馬上走!”
“三倍!”獵頭麵色一凜,驚道:“這!這可真拿不出來啊!”
“你少給我放屁!”徐武能突然發怒道:“你手底下的獵人越來越多,所捕獲到的獵物一年比一年多,我沒要五倍就已是給你麵子了,難道三倍你會拿不出來?獵頭老弟,你可不要糊弄我啊!”
“你不如去搶吧!”獵頭還未說話,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年輕獵人頓時大喝一聲,眼中充滿了對徐武能的不屑之意。
“哪裏蹦出來的黃毛小子,敢和我這麼說話,作死!”
徐武能言出必行,竟將獵頭扒開,一拳朝那年輕獵人打去。
獵頭一驚,連忙轉過身伸出手攔下徐武能這一拳。徐武能一拳未果,居然用另一隻手迅速拔出背後大刀。
突然動了冰刃,獵頭發自本能的後退,然而這一刀便朝那年輕獵人的肩膀處砍了下去。
一刀將年輕獵人砍成了兩截。
山外村所有人都是一驚,這徐武能下手狠辣果斷,竟絲毫沒有留餘地。
在這些賊匪眼中,一條生命就如同腳下的一根草一樣,要踩就踩要砍就砍。
死去的年輕獵人村子裏都管他叫鬆子,和六子一樣才十六歲,箭術比六子更精也更勇猛,很得獵頭喜愛,所以才一直帶在身邊。這一年跟著獵頭學藝有成,也是出身牛犢不怕虎,卻沒想到,還沒有綻放出自己的輝煌,就被一刀送下黃泉。
村口頓時響起了哭天喊地的慘叫聲,那是鬆子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