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中,錢青健的念頭第三次在夏青青的心中湧起,“你終究是不信我的本事,好吧,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我最後警告你一句,不要再動找我幫忙的念頭。”
既然錢青健發出了警告,夏青青就隻好接受,別人不知道,她又怎會不知?誰要是惹怒了這一尊大神,那就不是簡單的死傷問題了,當初的皇太極和大玉兒,一個被化為了血沫碎肉,一個被剝了人皮,這人狠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凶殘。
雖然夏青青不敢相信,但是錢青健的確有判斷袁承誌和血刀僧勝負的本事,他的本領豈是世俗之人可以想象揣測的?就拿剛才他與夏青青進行心靈交流來,這就是他剛剛感悟出來的一套新本事。
這本事仍是心靈控製術演化而來,具體可以表述為:隻要在這北京城內的區域裏,不論任何人在心中想起他錢青健如何如何,不論是思念還是渴慕,也不論是咒罵還是痛恨,他都能一一感覺出來!
若是沒有這點本事,未來他將如何對抗呂洞賓的心劍侵襲?等中招時再抵禦就來不及了,隻有在對方心意才動那一瞬感應出來,才可以做出防禦或反擊的應對措施。
所以,剛才在夏青青想到他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他發現了。然後他就將心靈滲透到夏青青的心靈裏,表示了他的態度。
如今的錢青健早已經沒了過去的狹隘,雖然他對夏青青從來都沒有好感,卻也不至於刻意看著她悲傷絕望。對於夏青青的求懇,他也無意冷漠對待,他拒絕幫助夏青青,隻是因為他知道在這場代表著世間最高水平的刀劍對決之中,袁承誌不是最後的輸家。
隻有錢青健才能判斷出,血刀僧的先手無法保持到最後,當前貌似強大無比的優勢也無法轉化為最終的勝勢。
這就好像一場足球比賽,乙隊全線壓上,在甲隊的禁區內狂轟濫炸,卻每每在射門時擊中門柱橫梁,得勢不得分。然而一旦被甲隊打出全場唯一的一次快速反擊,甲隊前鋒麵對乙隊守門員輕鬆施射,勝負的大勢便即逆轉。
在錢青健的眼中,血刀僧就是那支得勢不得分的足球隊。
眼下這擂台上的場麵,看上去袁承誌好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又好像狂風暴雨中的一支殘燭,隨時都有可能傾覆,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但是錢青健卻知道,血刀僧的如潮攻勢無法徹底摧垮袁承誌的防禦,三十多年的華山正宗武功不是白練的。
風清揚整治出來的這一脈華山派,已經摒棄了嶽肅、蔡子峰那個時期的鄙俗陋習和不良風氣。門下弟子學到的本領都是實打實的真功夫,隻有當年梅劍和與孫仲君那樣心浮氣躁的人物才會貽笑江湖,其原因隻在於他們自身不懂得勤學苦練罷了。
果然,袁承誌在風雨飄搖中又支撐了五十招,仍然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先前反清陣營中那些言之鑿鑿料定袁承誌最多五十招就會敗北的人們臉熱了,清廷陣營中的高手們有了些許不安,夏青青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五十招過後,又是五十招過去,兩人總共已經打了近三百招了,局麵還是一開始的模樣——血刀僧全線進攻,袁承誌苦苦防禦,但就是無法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