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很壯的男人沒看到,我看到了四隻穿著旱冰鞋的小天鵝!”信口胡扯的邱鶴鳴順著胡同的牆向天上望去,朗朗月空,幾點繁星。
止住笑聲,項尹秋低下頭,看著肮髒的地麵,“幾天前,我叫了一隻雞,跟她上床!”
“正常!”邱鶴鳴歎了口氣,“男人嘛,偶而需要放縱一下自己!”
“然後,我又叫了一隻雞,跟她上床!”項尹秋繼續說道。
“呃!”邱鶴鳴又歎了口氣,“男人嘛,偶而需要過度放縱一下自己,也正常!”
“之後,我看著她倆上床!”項尹秋繼續說道。
邱鶴鳴愣了,轉過頭,瞪著項尹秋。
“我很爛,是不是?”項尹秋追問道。
邱鶴鳴點點頭。
“所以,我遭報應了,被自己包養的情人戴了綠帽子!”項尹秋無奈的笑了,“淪落街頭時,才發現,我玩過那麼多女人,在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身邊,卻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行!”邱鶴鳴笑了,“哥,你繼續吹,還包養情人呢!比我吹的更真實,更有生活!”
“真他媽的寂寞呀!”在夜空下的小巷裏,項尹秋感慨著。
喝得爛醉的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初夏的小巷裏,說著真真假假的話,吹著真真假假的牛。最後,越聊越投機的兩個人,晃晃悠悠的走進一家路邊小店,窮得要死的邱鶴鳴做東,兩個人又一次喝的大醉。
邱鶴鳴深夜不歸,急壞了邱小芸和韓笑,兩個人分頭去找。當急得滿頭大汗的邱小芸跑到自家樓下時,意外的看到,二樓上哥哥那間房的燈光亮著。她上了樓,哥哥房間的門虛掩著,推開門,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邱小芸皺皺眉頭,看到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哥哥邱鶴鳴,另一個,即使是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就是那個逆行害她撞到韓笑的罪魁禍首。
正在做春夢的項尹秋被耳朵上傳來的劇痛驚醒,他勉強睜開那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正怒視著自己。他揉揉眼睛,推開邱小芸的手,不耐煩的問了一句,“過夜多少錢,明天早上一塊兒算給你!”說完,他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小芸愣了愣,當想明白項尹秋話中的含義時,她的臉騰的紅了,抓起項尹秋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你跟我出來!”小芸可是從小就在地裏幫忙幹農活的女孩子,於是,項尹秋就這麼稀裏糊塗的被小芸拉了出來。
走出房門,露台上的夏夜涼風撲麵而來,項尹秋的酒醒了大半,靠在門框上,他甩開了小芸的手,“小姐,這是哪啊?你是誰啊?”
“你還記得我嗎?”小芸怒氣衝衝的瞪著項尹秋。
項尹秋看著邱小芸,這個女孩子,舉手投足之間,洋溢著擋不住的活力流瀉,青春逼人的年紀啊,項尹秋在心中感慨著,如果項安憶還活著,應該也是和小芸仿佛的年紀了。如果這個女孩穿著不是這麼土氣……
“你還記得我嗎?”看著項尹秋一副失魂落魄魂遊天外的樣子,小芸氣不打一處來,她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大聲問道。
宿醉讓項尹秋頭疼欲裂,他依稀還記得自己和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一邊喝酒一邊吹牛,依稀還記得自己被人搶走了手機和錢包,至於麵前這個穿得土裏土氣的女孩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腦子嗡嗡作響的他一句都沒聽進去。他搖搖頭,看著小芸,“抱歉不記得了,你是誰呀?”
邱鶴鳴房間隔壁的門開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然後,女人追了出來,拉住他,“大哥,冰火加大活,你怎麼才給兩百啊?”她轉過頭,看到露台另一側站著的項尹秋和邱小芸,她壓低了聲音,跟那男人又說了些什麼,那男人嘟囔著摸出錢包。
那個女人就是他們的鄰居,那個名叫三嫂的站街□□,她說的話,雖然小芸聽不懂,不過,身經百戰的項尹秋全聽明白了。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貧民窟一樣的地方,冰火兩重天,□□加□□,才兩百?他搖搖頭,輕蔑的笑了。
“你還記不記得,幾周之前,你在密雲回北京的快速路上逆行,害我撞到人,為了給被撞的人治病,我們欠了一堆債,還把車賣了,現在,還錢吧!”說著,小芸伸出手。
看著小芸那有些粗糙的手,項尹秋愣在那裏,他當然不會記得自己逆行害小芸撞人的事,事實上是,他經常逆行。想了一會兒,項尹秋笑了,“小姐,我每天都在開車,也經常逆行,如果是個人,都跟你一樣,莫名其妙的衝到我麵前,對我說,某年某月某日,你在某地逆行害我撞人,快賠錢,我是不是都要賠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