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上傳來劇痛,顯然,陳少非抓住自己頭發的手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然而,韓笑此時無暇顧及自己那被狠狠扯住的頭發,她被陳少非的話駭得目瞪口呆,項尹秋也愣在了那裏。他還記得韓笑曾經對自己說過,李博晟說韓笑是他的未婚妻,沒有工作。可是,麵前這個曾經在四海大酒店和韓笑偷情被老婆堵在房中的男人,這個陳少非,是如此言之鑿鑿地確定,韓笑是一名特警隊員。聯想到她的身手,這也不是沒可能。那李博晟為什麼要一直隱瞞韓笑真正的職業,任憑林遠和自己順著一條來自夜色無邊的錯誤線索走下去,越走越遠呢?

“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項尹秋眼睜睜地看著陳少非拉著韓笑的頭發扯來扯去而幫不上任何忙,“有本事,來欺負我!”

聽到項尹秋的話,陳少非突然放聲大笑,那乖戾的笑聲充斥著這間空蕩蕩的倉庫,“女孩子?韓笑是女孩子?她在殺人的時候,她在用狙擊□□爆活人的頭時,從沒手軟過!小白臉,你可以問問韓笑那失去的記憶,她在殺人時,眨過眼睛嗎?”

“如果是爆你這種垃圾的頭,我想,我也不會手軟!”很明顯,項尹秋在故意激怒陳少非。

“我是垃圾?”陳少非鬆開抓住韓笑頭發的手,站起身,走到項尹秋麵前,抬起腳,一腳踢到項尹秋的臉上,項尹秋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翻滾著。陳少非蹲了下去,揪起項尹秋的脖領,“要知道,城市越大,就越冷酷,寂寞的人就越多,我做的生意,就是為了填滿人們的空虛,回避這冷酷的現實,我是個大慈善家!我才是真正的好人,卻被無知的大眾當成罪犯,不得不躲在見不得光的角落裏;而李博晟,他明明是個剛愎自用、雙手沾滿無辜人鮮血的壞人,卻被當成戰功累累的大英雄步步高升,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他放開項尹秋,走到韓笑身邊,看著她,“你說,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你想從一個失去記憶、缺乏判斷力的人那裏尋找正確答案嗎?”帶著不加掩飾的蔑視,韓笑的嘴角掛著刻薄的笑容,“那我隻能說,是你瘋了!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認為自己是再正常不過的正常人。所以,當你認為世界瘋了的時候,就是你瘋了的時候!”

“我瘋了?”陳少非的眼中燃燒起熊熊怒火,他揚起手,一記耳光狠狠地掄到了韓笑的臉上,韓笑被巨大的慣力摜倒在地,她的嘴角流出了鮮血。看著韓笑嘴角的血,陳少非失聲笑了起來,笑夠了,他指著韓笑,“□□,別裝了,什麼失憶,騙騙李博晟還可以,想騙我還早呢!”他湊到韓笑身邊,“聽著,雖然你害我家破人亡,不過,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人不是你,是李博晟。你是4·17事件的生還者之一,是除了李博晟之外唯一的生還者和知情者。我知道,你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才喬裝失憶吧?現在,韓笑,我們的敵人是相同的,我們聯手吧,你說出4·17的真相,讓李博晟身敗名裂,讓李博晟也嚐嚐做階下囚被萬人唾罵的滋味!我們都知道,如果變成那樣,對他來說,一定生不如死!”

4·17事件,到底是什麼?此時的韓笑,頭痛欲裂,她想到自己在沒有失憶之前,曾經交給林遠兩張光盤,並告訴林遠,那是4·17事件的真相。李博晟之所以處心積慮地隱瞞自己曾經是特警隊員的事實,難道,就是為了隱瞞4·17的真相?想到自己親手將那張光盤交給了李博晟,她的頭,劇烈地痛了起來,她忍不住□□出了聲,“放我走!”她輕聲說,“至少,現在還來得及,我要去李博晟那裏拿回那張光盤!”

“什麼光盤?”陳少非問。

“一張我在失憶之前刻的光盤,那裏麵有4·17的真相,現在,那張光盤在李博晟那裏,我必須拿回那張光盤!”韓笑輕聲說,“告訴我,陳少非,4·17事件,到底是什麼!”

“你是真失憶了?”陳少非瞪著韓笑。

韓笑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告訴我,4·17事件,到底是什麼?”

陳少非死死地盯著韓笑的眼睛,仿佛要從她的眼睛中讀出那些失去的記憶,良久,他慢慢平靜了下來,“4·17事件,就是在今年的4月17日,李博晟率領16名特警隊員,非法越境到金三角,與金三角販毒武裝發生激戰而全軍覆沒的國際醜聞。”他[此處要弱化,主要是非法越境這個,不要點名越境到哪個國家。]轉過頭,看著韓笑,“你是4·17事件的知情人,是活下來的兩個人之一。當你回到北京之後,李博晟就給你辦了退伍,然後,你就失蹤了,再次出現的時候……”陳少非笑了起來,“你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失憶了!”

韓笑看著陳少非,目瞪口呆,她現在不隻想知道在那張自己交給李博晟的光盤中,到底保留了什麼證據,她還想知道,有關李博晟給自己辦退伍的事,陳少非又是如何知道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在李博晟的口中,自己失蹤了,他懷疑是陳少非帶走了自己;而在陳少非的口中,自己的失蹤,李博晟卻很有可能是真凶。真相到底是什麼?韓笑頭痛欲裂,那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腦就像突然被無數根尖銳的針充斥著一樣劇痛不已,“我的頭!”她□□著倒了下去,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