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講的這段書,是多咱的事兒?不是現在的,也不是前朝的,反正不是有文字可考以來的事兒。起初是在遠古,九皇紀時候的事兒!在座的諸位,有的看官可能不太明白九皇紀是多咱?或說既然九皇紀不可考,我又是如何知曉的呢?或說到底甚麽事兒?聽我慢慢道來!”隻見一位說書老者,紅臉銀須,高舉醒木,一拍桌案,啪的一聲,接著講完定場詩。緩緩說道,“話說渾沌初分,天地為兩儀,日月星辰為四象。山川草木,飛禽走獸,數不盡的萬物,生於其中。即人亦為萬物中的一物,隻因人靈物蠢,人有知覺智識,能言善辯,故配天地為‘三才’,乃最靈者······以本來原有個正大光明的道理,自生來在孩提時,混混樸樸,未凋為漓。光明一理,包含五內。及至長大成人,知誘物化,邪魅外侵,本真內鑿,把個大道喪失······”
這裏是元正國,京城的一家名叫“說劍”的茶館。其中的老茶座都知道,這“說劍”,按說書老先生的說法,應讀作“悅劍”。當初,這個店名一出,竟有廣告的效應,段時間內就在京城出名了。有好事者就說,“聽說過悅來和悅朋,這悅劍?不好聽啊!‘越賤’麽?”。其實,茶館就是這位說書老先生的產業,說是茶館,實是說書館。這說書老先生該是京城極等好的說書人,有個外號,叫做“萬人迷”。
全樓茶座有百十來人,台上三弦叮咚,老者彈唱佳妙,滿座寂然,眾人大都在靜心聽書,更有閉目傾聽,專心致誌者。
忽然,在大廳右側,靠後的一座茶座上傳來一些碎碎細語,雖然聲音小,但是也很突兀。周圍的幾桌茶座聽到雜音,俱都眉頭一皺,側目望來,麵色不愉。
隻見那一桌有一行三人,其中的三人樣貌服飾奇特。好像些是蠻夷,外表看似並不是好惹的,故而才沒人敢上前製止。
“真是落後愚昧!不管是在哪一界,類人生物的曆史都比其他生物的曆史要短得多!”一位長衣女子道。
“是啊!真是太好笑了。”一位裸露上半身的強壯大漢附和道。
“安靜!你們還知道我們是文明人啊?”直到中年男子低聲說道。二人才安靜不說話。
一頓飯的功夫之後,頭段書已然說完。醒木拍案,說書老者搽臉歇息。
這時,台下才又熱鬧起來。往來的堂倌,離座的茶客,送茶添水的,丟手中巾的。
“那些天外蠻夷,真是不懂規矩禮數!”離他們幾個茶座的過王對同座的儒袍,陳髯等人說道。
“王爺請他們來聽書,我看他們卻不識抬舉!”一位跟隨說道。
“王爺!他們來了。”儒袍說道。
過王就見中年男子三人走到跟前來。
“過王爺。我們是否開始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談談呢?”
“哪裏能比得上本王府中?本王不過是想請你們來聽書的!你們既然不聽,那就請便,本王還要聽下去!”
“你、”
“誒!不得無禮。王爺要聽,我們就跟著聽!聽完,我們再邊喝茶邊談。”
悅劍茶樓的後院。一間廂房內,一張炕上,盤膝著一位老道,他身穿青布道袍。另有兩排椅子,分列兩邊,坐著九個人。九個人俱都一般無二的裝束,青玄衣服,腰懸皮囊,斜背著一柄長劍。隻是左邊的第一把交椅上,空了個位。不然,就籌齊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