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唇角帶笑,直接上了駕駛座的位置。
車子發動,越過了斑馬線,直接驅入了車流之中。
車內的時間像是被凝固,時迦整個人蜷縮在車窗邊的角落,她抿緊唇,身子不斷的顫抖,遏製不住,可她悶聲不吭。
像是置氣一般,不想在厲津衍的麵前服軟。
一隻幹淨而修長的手伸到她的麵前,要拉開她裹在外邊的棉衣,時迦明顯被厲津衍的這個舉動嚇了一條,麵容一緊,“啪”的一聲,想要直接拍開男人伸來的手掌。
可厲津衍在挨了他以及巴掌後,依然毫無阻礙的伸到了她棉衣的拉鏈口,伸手一扯,她裹在棉衣內的線衣便露了出來。
米白色的線衣,整個心房口的位置,全被一片模糊的血印覆蓋。
殷紅的像是開在冥河邊的彼岸花,十分妖豔。
時迦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當棉衣外套被撩開的那瞬間,她明顯感受到空氣驟然的冰冷,無形中,男人的麵色難看了幾分。
那一秒,時迦原本想要伸手去撥開他手掌的動作莫名的停了下來。
“哪裏受傷了?”
厲津衍的指尖幾不可見的抖了下,他陰鬱的黑眸在黑蒙蒙的車內看出清情緒。
“……我沒事。”時迦想要罵他,可話到了嘴邊,卻咽了回去,像是怎麼也罵不出來。
厲津衍抬頭睨看了她一眼,抿緊的唇並沒有因為她的否認而有所放軟,時迦迎視著他的眼神,心底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快一步的抓住了他欲撩開她線衣領口的動作,聲音顫抖了下,卻倔強的放冷了聲音警告著他:“厲津衍,我說了我沒事,你難道以為,我如果有事,我還會坐在車上和你吵架嗎?”
她的話有效的讓厲津衍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他抬起頭望她的眼睛,隻是短暫的數秒,他鬆開了手,偏頭對著前座開車的季恒囑咐:“先把車子開去最近的醫院。”
季恒見厲津衍的目光透過反視鏡往過來,立馬收住了唇上忍俊不禁的笑,悶悶的應了一聲。
“不用去醫院。”
時迦開口製止。
厲津衍閉合的唇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時迦下意識的望向季恒,再次出聲:“季律師,麻煩你在前麵的路口停下。”
“時小姐,這個……你知道津衍的脾氣,我要是真把車停下,他非宰了我。”季恒對著反視鏡笑笑,幹咳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發自內心的回答。
時迦一下子變得很平靜。
她盯著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一襲黑色西裝,麵容英挺,看著風度翩翩的像個君子,可簡直就是蠻人。
“我不去醫院。”時迦對著厲津衍重複。
厲津衍沒看她,坐在那的身子巋然不動。
時迦咬著牙,貝齒被她咬的格格直響,可也在那一秒,時迦卻忍不住做出了妥協:“厲津衍,你別送我去醫院。”
“說出一個讓我答應你的理由。”厲津衍這一次終於沒有選擇沉默,而是偏側過頭看向她。
時迦閉了閉眼,又睜開,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染著疲憊:“我如果真有什麼事,我會自己去醫院,厲津衍,我還想活,所以我不會尋死……”
“……”厲津衍沒吭聲,聽她說著。
時迦張了張口,半晌又道:“我可以跟你去你家,我沒事,隻要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厲津衍瞧著她,在時迦以為自己說服不了他的時候,他卻偏頭對季恒說:“回去。”
清清淡淡的兩個字後,時迦突然鬆了一口氣。
手機的震動聲響了起來。
時迦忍著身上的疼,從口袋摸出手機,電話是戚七打來的,她才猛然想起,她把戚七給忘在了那裏。
才剛接起電話,戚七帶著哭腔的聲音便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迦迦,你總算接電話了,你在哪?你有沒有怎麼樣?我問路人,他們說你渾身是血的被人抱上了車……”
“迦迦,你快說話,你再不說話,我要報警了。”
“戚七,我沒事。”時迦的聲音悶悶的響著,不知為什麼,時迦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難受,“你早點回家,我可能明天才回去。”
黑色卡宴穩穩的駛入車庫,天空已經徹底的被夜色吞沒。
車才停下,時迦已經快所有人一步,開門下了車。
季恒的眼神四下瞄了一遍,在解開安全帶的同時,忍俊不禁的睨向後座還未下車的男人,戲謔的噙起了唇角:“時小姐這個性,挺倔,你確定你降服的下這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