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自己的親姐姐會給自己一耳光。
從小到大,江姿蔓都一直寵溺著她,因為年紀比她大了一輪多,幾乎是將她當女兒一般的疼愛,而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場噩夢。
“迦迦滿意了嗎?”
江姿蔓沒有去看江韻蒼白如蠟的麵容,聲音冰冷。
時迦麵容平淡:“你們走吧。”
這一秒,時迦連要去敷衍的意思都沒有半分。
江姿蔓抿著薄唇,清清冷冷的表情沒有要說廢話的意思,推著江韻的輪椅轉身離開。
時迦杵在原地,她感受著四肢一點點的回溫。
她沒有過多的去注視著江姿蔓的背影,而是在短暫的投去目光後,便將所有的視線落回了病房。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你們可以放心,隻要不受什麼刺激,不會有事了。”
監護室的門從內推開,醫生開口對時迦說。
“謝謝。”時迦晦暗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醫生點了點頭,帶著幾名護士便離開了。
時迦覺得雙腿虛軟,她站在病房外,憔悴的麵容,血色回籠,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偏頭看向身邊的厲津衍,四目相對,她喉頭一下子像是被卡住了什麼,好半晌,才出聲:“剛才我是不是很嚇人……”
厲津衍看著時迦那張已經逐漸平複下來的麵容,雖然有些蒼白,卻比起剛才的模樣好了不少。
隻是,當他的視線掃落在她臉頰上那道血口子的瞬間,眉梢還是蹙動了起來。
“去上點藥。”
厲津衍清冷的聲線低沉而透著磁性,手很自然的撫上了時迦的麵龐,指腹拂過她臉頰的那道被指甲劃開的口子。
時迦下意識想要躲開,可卻已經來不及。
他的指腹是的溫度是熾熱的,拂過時迦麵龐的那一瞬,時迦莫名的心髒的跳動加大了一拍,看著他,一時間怔怔的抿緊唇不吭聲。
從窗口接過醫護人員遞來的藥膏,厲津衍讓時迦坐在長凳上,自己則是在她的身邊落了坐。
他半側向她的方向,漆黑的眸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掃過她清清淡淡的麵龐,他和她的距離有些近,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
時迦覺得自己不敢呼吸,有一種男人,天生有著一種讓人無可抗拒的氣息。
而厲津衍,無論是氣息還是麵容上,都足以讓眾多的女人對他陷入沉迷。
“可能會有點疼。”
厲津衍將藥膏先擠了一些在手上,接著才用指腹一點點的將藥膏塗抹在時迦的臉上。
時迦沒有去看他,睫毛半斂著垂下,心底的情緒波動的很厲害,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她的手正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角,正襟危坐的坐在他的麵前。
她那淡淡的表情,小動作,以及眉心的微微攏起,都讓她此刻看起來,就好似一個坐姿端正的小女孩。
那麼的聽話,以及沉默。
厲津衍塗完藥膏,便抽回了手,餘光卻自然的瞥見了她微微蹙動的眉心。
明晃晃的光線透過窗戶打在她的麵龐上,不知是不是光線的作用,她的皮膚看起來那麼的白。
“好了。”
時迦的睫毛顫了顫,最終還是掀開眼瞼去看他。
在對視上他漆黑如墨的瞳孔時,她不自覺的伸手要去撫摸麵龐,那絲絲涼涼的感覺,雖然一開始有些疼,卻也隻是那輕微的好似針紮了一下而已。
“別亂摸,癢了也不能撓。”
厲津衍伸手的動作比時迦的動作要快上半秒前截住了她,握著她的手掌,厲津衍蹙眉叮囑。
時迦愣了一愣,眸子落在厲津衍那蹙起的眉宇上,唇角扯了扯,突然“哦”的應了一聲。
厲津衍瞧著她那一臉好孩子的乖乖樣,心底卻是有些不放心起來。
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手機卻率先響了起來。
時迦看著厲津衍取出手機從長凳起身,短暫的匆匆一瞥,她也看到了手機上的名字,清晰的備注著季恒的名字。
“嗯?”
“你現在在哪,我已經在醫院了……”
季恒的聲音不止透過話筒隱約的傳出,更明顯的在醫院的大廳響起。
時迦的視線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季恒顯然這時也發現了坐在大廳旁長凳上的兩人,掛了電話,行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們在樓上,正打算上去找你們。”季恒說話的時候,視線很微妙的在兩人之間尋了一圈,唇角勾著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中又透著幾分意味不明。
厲津衍隻是掃了一眼季恒,並沒有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