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生險處險逢生(2 / 2)

心底轉的飛快,腳下並不停頓,向外麵的室外做潛望鏡的另一個銅鏡走去,他沒有猶豫,在瞬間遵循著本能的選擇。

他需要一個簡單的試探,來保證自己的性命:他將白蠟杆子槍隨意的丟在地上,佯裝彎腰去撿銅鏡。背後傳來了風聲,這個試探很值得!山子猛的向前撲倒,同時又一個翻滾繼續向前,翻滾中右手已經撈起了地上的長槍,也不看背後傳過東西掃過的風聲,挾著長槍杆向著背後一個橫掃:有受力的感覺,打到人了!山子心頭一喜,接著聽到一聲痛呼,還沒等他高興傳遍全身,“砰”他的肩上一痛,感覺有重物撞向了他的肩膀,一個踉蹌,手中的槍沒拿穩向前跌出,也顧不得肩膀疼痛,借著彎腰前衝的勁拔出了剔肉的解手尖刀,側著一個翻滾,看著一個影子從旁邊越過,解手尖刀猛地一劃,一種剔羊肉的酣暢感覺自手心泛出:砍到人了,接著聽到對方撕心裂肺的嚎哭。

山子雙手扶膝半弓著腰轉過身子,才看到有兩個人,一個人躺在地上,腰間腸子拖在外麵,他一手捧著腰側,另一手還往肚子裏填腸子,嘶嚎的叫著,地上扔著胳膊粗的短木樁,剛才應該就是這根短木樁砸到了山子,現在砸他的人更慘,被他的解手尖刀從肋間劃到了腹部,腸子流了一地;另一個略顯瘦弱,才從地上爬起來,跟他剛好看個對眼,手上拎個鐵鍬,這是最開始被山子白蠟杆子掃到的人。

兩人大致看得明白是漢人的裝扮,但是隨著一陣夜風吹過,夾雜著羊膻的味道,這是高陵人裝扮的?山子也不能確定,或者這兩個人是熟蠻?(熟蠻就是被漢族同化的異族人)山子也不能肯定,但是隻要是敵人,不要說熟蠻,就算麵對皇帝也可以血濺五步。

山子操起了長槍,沒有理會那個腸子流了一地的人用半生不熟的漢語求饒的話語,隻是順著那人的胸口一紮,便是飛濺的鮮血,一點不比羊難殺,甚至還好殺許多,但是山子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那人血流了一地,卻沒有顫動一下,他殺羊知道羊要死的時候,全身不停的顫動,有時候屎尿拉的到處都是,但是這個人沒有,所以他繼續紮,連著三四下。另一個人卻跑了,他山子急忙放下這個人,匆匆忙忙的追去,但是沒有追上,那個“熟蠻”跑的比兔子還快,跌跌撞撞連滾帶爬順著土坡滾到了坡底,然後,然後就沒有追上。

等到山子回到原來的地方,先前的人果然沒有死去,向著坡頂爬了二三十米,地上拖了長長的血印子。山子沒有再檢查一下,隻是覺得喉頭發嘔,張口就將吃的肉幹、鹹雞蛋和米糊糊一起吐了出來,等到吐得連酸水也沒了,才感覺全身發軟,一陣夜風吹過,吹走了滿身的汗水,隻覺得瘮的慌,滿身的雞皮疙瘩,一陣劫後餘生的慶幸,一陣身不由己的悲涼,還有一點殺人後的冷漠,他突然感覺到殺人的那瞬間也沒有什麼,他為自己的冷血感到吃驚,感到害怕,他現在連起碼的生命都沒有了尊重的感覺,他最後變成了什麼?

他坐了一會兒,又猛然記起還逃走了一個人,看來得馬上離開這裏。他要站起,卻又跌倒,剛才吐得人發軟,站都站不起,掙紮著站了兩三回,最後還是扶著白蠟杆子站了起來。山子拖著發軟的身體,拄著白蠟杆子踉踉蹌蹌向另外一個地方行去,在天亮之前,他要走到另外一處藏身的地方,那裏地方雖然是早就準備好了,但是位置有些遠,路也不好走,都是溝溝坎坎,還要一路躲避高陵的人,前路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