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正房三間,廂房左右各兩間,對麵還有個寬敞的餐廳和廚房,可以自己做點飯食,當年這裏最熱鬧的時候,住進的大戶人家都是自家帶著廚娘的,現在誰家帶著的多半為了節省一些錢,或者像這些水匪身份見不得光的人,其他住進的的大半人都是直接從客棧叫飯端進來吃的。
山子被拖進了院子,接著身子一輕,肩頭劇痛,人已經被扔進了院落中行李堆上。
“小子,老實點,認出來,能發財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就是官衙給你錢,你能活著拿出門嗎?”
山子好不容易壓著痛苦,才看到拖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文士,穿著寶藍儒衫,留著個風流的山羊胡須,星眉鳳目,麵容白淨,臉龐輪廓線條挺直,麵容生硬,整個人感覺棱角分明的厲害。而那個疑似鬧海蛟的男子,大概也就三十多一點,麵容略黑,臉上帶著些陽光舒朗
“好了,行之,這孩子還年輕,你當年還不是一個樣,碰見個盜賊山匪就咋咋呼呼,這個小子行了一路也沒有吭聲,你的三陽勁熾烈鋒銳,也算有些骨氣了。”聲音聽起來略顯低沉,但極具感染力。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罷了,這個世界都是黑白分明就簡單了。”
“那就太無趣了,多姿多彩才好,我去過草原,那裏倒是簡單,但是過的好的就沒個部族的大貴人,其他的人過的豬狗不如,雖然在大啟過的也不如意,但怎麼說也比豬狗強些。”
“那你還是過那種安穩日子就好了。”
“感慨罷了,往事難回首,要是有可能,我還是願意做個水軍校尉,哪怕是個打漁郎也好些,這種日子,雖然也算精彩,但是漂泊不定,擔驚受怕,難有個平靜時候。晚了!晚了!現在隻能殺出來一條通天大道來。”
“嘿嘿,大啟算完了,建寧時候還算能鎮壓天下,建寧一死,天下也算徹底沒救了,隻是看遲遲早早了,西蜀也算能守家,現在的大啟都處於自己一畝三分地的內耗中了,根本看不到北邊那群貪得無厭的狼,世間哪有第二個陸驃騎,即使有,有陸驃騎的前車之鑒,誰有敢將身家交給大啟。”
“陸驃騎?那是多少年的事了,就是眼前隻要西軍還不被猜忌,還能堅持個幾十年,如果就像現在剛有些成績,就趕緊停戰,西軍的日子不好過,那就說不好嘍,大啟朝也就朝夕之間的事情了。”
兩人自顧自的說著話,也沒人理睬山子,隻是兩個人說的話有些高深,換一般人還真聽不懂,恰好山子多少有些見識,還有一雙奇異的雙目,加上平時和陸紀堂一起混,多少知道些廟堂之上的消息,自己平日也推測一些嗎,兩相驗證,也基本肯定兩人多半是鬧海蛟一夥了,兩人對時事的分析還好,但是對於西軍內部調的消息可著實驚人,就算朝堂之上每天站在那裏的人也不一定能知道西軍的處境。難道西軍已經收到皇家的猜忌過重了,已經到了靠著敵人來削弱的地步了,這是西軍的尾大不掉,還是國朝的積弱。山子想到衛韜在的左襄豹營正好就是西軍之中,隻覺的一陣難過,一會又想到自身的處境,更是難過,現在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別人的感受做什麼,現在看著這兩人你一句,他一言的閑扯,山子隻感到前路一片迷暗。隻是現在自己的情況更不容樂觀,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