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河上神通有來去(1 / 2)

霧鎖迷離隱兩山,水泊清濛煙載船,

客人何問去哪岸,止戈河闊水雲漸。

東山入海處,有琅琊郡,多奇珍,猶以貝珠聞名,時琅琊王好珠玉,性暴虐,按戶均派貝珠,又虐采珠女,采珠人不堪其苦,屢有拔劍,血濺貝珠,世人稱琅琊貝珠為血貝珠,京城反追捧,以血貝珠而彰身價,其價居高不下,世人異之。

沙船順著牡丹河而下,過了柳垂湖,順著湖口進入止戈河,河流湍急,河沿的卵石飛濺著水花,偶爾會有上遊消融的冰塊飄在河中,反射著陽光,晶瑩璀璨,仿佛天上的星辰。

幹淨的天空帶著一絲料峭的寒風,偌大的太陽掛在天邊,卻沒有多少溫度,山子依然能感到脖子汗毛豎起的冰涼。

忽然,船頭傳來哨子的尖嘯,山子從船尾走到船頭,鬧海蛟和那個叫做旺財的文士,還有凝霜都已經在船頭,那個觀哨的叫做根子的痩黑小漢子正在指指點點。山子趴下身子,身子半探出船舷,雙目微凝,前麵河麵散布著的許多鬥艦和艨艟,有個比鬧海蛟的這艘沙船還大的三桅樓船橫在河中,船上最高桅杆掛著個大大的“崔”字旗,兩側舷上密密的箭孔,船首上巨大的龍龜像矗立,龍龜口張著,作低頭咆哮狀,一個穿著猩紅披風的人站在樓船頂,一條白色的光帶連著他和樓船船首的龍龜像,龍龜口中白蒙蒙的光帶連著止戈河,河麵立刻開始結冰,開始時薄薄的一層,還是透明的,很快冰麵逐漸加厚,河麵白蒙蒙一片,順著樓船的一個點開始擴散,連接上周圍的鬥艦和艨艟,冰麵開始加闊。

凝霜開始跳腳:“哪個龜孫子出賣了老娘,老娘不死非將他抽筋扒皮不可。”

旺財也是一臉的凝重,喝道:“研磨,鬆溪翠煙。”一個兩人抬著的三尺大小的硯台便被抬上甲板,碩大的硯台中一支研磨杵開始握在凝霜手中,雙手開始轉動研磨,硯台被磨開,綠瑩瑩的一片,上麵飄著翠生生綠霧,旺財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上了一杆大筆,筆頭是淡淡的紫色,左手在懷中一拉,甩出一卷白淨的宣紙,右手的大筆蘸在碩大的硯台中,那滿滿的鬆溪綠煙便點滴不剩的被吸進那之小小的紫色的筆頭之中,筆頭由淺紫色變成褐色,筆頭一甩,筆在宣紙上幾下簡單的幾畫幾抹,便出現了一株野草,褐色的草根,綠色的草莖,舒展的葉片,晶瑩了露珠,旺財大喝一聲,臉上紫氣乍現,宣紙也變成紫色,那顆小小的野草極短的時間開始生長、開花、結籽。接著重新長出新芽,再一輪的生長,等到三輪結籽結束,旺財大喝一聲,左手一甩宣紙卷軸,漫天都是綠色和褐色的光斑,口中念道:“野草根不盡,春來綠滿原。”

無數褐色的根須伸進堅冰,無數的綠芽伸出冰麵,剛才還是料峭的寒氣馬上有了冬去春來的希望氣息,對麵的船體也開始生長起綠色的嫩芽,冰麵破碎開來的脆響隔著老遠都聽得清楚。

那些宣紙長出的野草生的快,亡的也快,隻是兩個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枯萎,河道滿是枯萎的敗草。

接著凝霜雙手放開研磨杵,雙手上下翻飛,作紡織狀,一張粗略的織布紋理出現在凝霜的手中,凝霜手向著宣紙上一印,口中念道:“織女擷雲霞,綰錦七彩色。”旺財將宣紙一抖,那些枯敗的野草上下起伏,如同是織機上的線,開始翻飛變幻成布的紋理,剛剛裂開的冰麵立刻被切的支離破碎,而那些枯敗的野草也腐朽般的化作點點斑痕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