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圖東風裏,孤影瓢簞,守鶴煙,麵黯然。
詩酒尋常見,對麵相逢,人依舊,心愆愆。
大啟重祭祀,國有祭祀,城有祭祀,家有祭祀,規矩頗重。
屋子是個大空堂屋子,裏麵有些空曠,屋子中靠後牆放著一排架子,左邊是成品的桌椅、屏風、雕花窗檻、石獅子、石景花……右邊是原料和半成品,闕大師坐在一個做好的還沒有雕刻的矮桌上,栓柱和山子在聆聽著闕大師有些木訥的聲音:
“雕刻分很多種,陰雕、陽雕、圓雕、透雕,陰雕多用於屏風家具,陽雕刻錄浮屠壁、壁影牆多一些,至於圓雕多用於雕琢,而適用於各種材質金木泥胎都可以,這也是我最擅長的雕刻方法,因為我所學頗雜,圓雕也最適合我,至於透雕是是陽雕中更複雜的雕刻方法,這個起碼要做個一年兩載的再學習,今天給你們看看雕玉。”闕大師說完將桌角的石頭拿起來,手一轉,那塊巴掌大的石頭翻了個麵,石皮開著個晶瑩的“窗”,看來這塊料是開過的,闕大師顛顛石頭道:“玉雕的第一步是相料,就是看一個原石,看看原石模樣,有沒有露肉,看看形狀;其次是問料,就是人們說的“開窗”,露出玉質,第三是進一步的定大型,將一些廢玉裂紋都去掉做出大樣,根據玉質大小形狀顏色紋理來選型構思,然後就是選題,雕刻個什麼要做到心中有數,然後開始下刀,最後就是粗掉、畫活、細雕、精雕的反複琢磨了。”
闕大師和栓柱在不大的石頭上彈上很多縱橫的墨線,然後用軋砣和棒釘開始修整這塊玉的外形,這個步驟是栓柱完成的,並不複雜,但是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大約一個時辰才將這個巴掌大的玉“出大型”,出來的夾雜著白點的碧玉。闕大師接過看了看,拿過細炭條點了幾下,然後又用墨線細細彈了三條線,栓柱就沿著彈好的墨線用一把雕刻刀雕琢,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山子看到了的是個大致的魚吐氣泡的造型,那些玉裏麵夾雜的氣泡剛好成為了三條魚吐出的泡泡,山子實在沒想到闕大師看似豪放木訥的人盡然有如此的精巧心思。
三人正在打量這三條魚的造型,各自提著最後成型的建議,聽到院門響了一聲,接著是平而穩腳步聲,門“茲啦”一聲開了,露出一臉嚴肅的田掌櫃的身子,山羊胡,穿著團花圓領袍,頭上依然是歸遲巾,不過換了個深藍色的。
田掌櫃直視著山子道:“你昨天是不是半夜才回來的。”
“大概酉時剛過時候回來的。”
“以後早點回來你,最近亂七八糟的人很多,有事或者看熱鬧白天出去早一點回來。”
闕大師道:“怎麼了?有人嚼舌根子了。”
“坊正直接找到了我這裏。”
“年輕人都這樣,你我也年輕過的。”闕大師罕見的笑了兩聲,轉過來對著栓柱和山子道:“正好今天的事不急,今天應該是城隍元辰,有廟會,你們可以出去轉轉的,不過不能惹是生非,趕在晚飯前回來。”
這是什麼情況,山子也有些納悶,這是給自己時間嗎,而栓柱的興奮立刻從眼睛到嘴角最後擴展到整個麵龐,最後連雙手都是放鬆又捏緊再放鬆。
田掌櫃的本來還有些不高興,看著栓柱的樣子,笑罵道:“看你沒出息的,等你能獨自拿出個刻品,隨意怎麼逛都行。”
兩人謝過田掌櫃和闕大師就換了一下衣服,準備去城隍廟會,山子原來還想著看看王家和益州肖家的情況,正愁著怎麼跟闕大師說,不想瞌睡就有枕頭,來的真是及時啊。
難道田掌櫃的知道我在暗地裏調查王家,還是旺財或者鬧海蛟告訴田掌櫃的,但是不應該啊,鬧海蛟和旺財還在江夏,有什麼消息不必要如此大費周折,不會是碰巧或者發現我們什麼了,敲打敲打,雖然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很不純良,但是田掌櫃需要將自己摘出去,那麼他和根子就需要隱蔽自身,相對來說探查的難度就更高了一些。
昨晚沒有睡好,這個時候有些瞌睡,腦袋有些漿糊,也許有人要說瞌睡肯定是早上,怎麼可能是中午,這個就是個人的原因了,就像蒼蒼木之林星期六打一晚上CS,第二天還能興奮的玩一個早上,中午都不瞌睡,一直到星期天晚上一睡睡十來個小時。總之,山子腦袋亂呼呼的想了一些東西,半迷糊中隨同栓柱換了衣服往外走,一陣子清涼的江風吹過,山子略感覺清爽了些,下意識的觀想了一次甘霖普降,不想竟然一次成功,而且那種觀想出來的感覺非常強烈,然後腦袋立刻清醒過來,立刻感覺和以往時靈時不靈觀想的不同,那種感覺順著腦門百彙灌入了一道涼茵茵的氣息,山子身上每個細胞都在清涼舒爽中顫抖,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在舒張和興奮,腦子是那麼的清明和精神,而那憑空感覺落到他大腦深處的“甘霖”比興奮劑還讓人著迷,而這一瞬間的感覺能刻到骨髓深處,形成了本能,這個時候【甘霖普降】竟然練成了,雖然還沒有爐火純青,但是這種感覺已經算是過了最初的毛躁階段,勉強算是登堂入室了,這一刻山子心底也是泛著喜悅,就像小時候學習自行車,一旦真的學會就滲到骨子裏,深刻不忘,身體的本能已經記住了這種感覺,觀想也是如此,隻是更奇妙一些,牽扯到大腦神秘的“識海”,也更神秘一些,更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