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街前刀聲血濺水(1 / 3)

刀聲脆,風零碎,血濺誰,橫刀相向生死巍,

榮華老,豪雄醉,空逝水,紅塵看客何滋味。

古舊的街道、斑駁的樹影、挑出樓外的酒旗、盛開的繁花、滿頭大汗招呼客人的夥計、路人的隱約話聲、樹上知了不停的喧鬧,一輛馬車行過,麻石鋪就的街道馬蹄和車輪交錯的簡單韻律,一抬油碧小轎晃悠悠的抬了過來,轎子旁邊還有著一個騎士跟隨,那應該是個護衛,四個轎夫穩穩當當的將小轎抬到酒樓前,酒樓前是三步台階,一側挑著的旗子寫個酒字,另一邊大大的寫個楊字,這樓正是東江府楊樓。小二看到小轎停下,匆匆下了台階,還一邊拖著長長的尾調喊道:“有尊客到-”,將毛巾利落的向肩頭一甩,左手揭起繡著富貴牡丹圖的轎簾,順帶著彎腰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這過程眨眼就完成,也不知道這小二練了多少遍。轎子裏的人走了出來,五旬上下,留著長髯,神情威嚴,手上把玩這兩個核桃,愜意的伸了個懶腰,似乎極為享受小二的周到,這人正是王家家主王威,王威理了理長髯,抬起步子就上了台階,一步兩步,那個騎馬的護衛卻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身後卻傳來啪的一聲脆響,接著便是一聲尖叫,回過頭卻見一個半老的女人揪著個胖大的漢子,地上是一個瓦罐的碎片,裏麵盛著湯麵片灑了一地,老女人半邊身子都是麵片湯。老女人揪著胖大漢子不放,聲音尖利:“你個不長眼睛的,灑了我一身麵片湯,燙死人了,你賠我的衣服,賠我二兩銀子……”

老女人吵吵鬧鬧,那男子也不是忍氣吞聲,隻是有些口拙,半天了就一句話:“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街上的人都看過來,行人也圍了過來看熱鬧,那老女人愈發囂張了,拉著半帶諷刺的調子道:“吆,還有理了,燙傷了人還有理了,大夥瞧瞧,大夥瞧瞧,這還有理了,你讓大夥瞧瞧啊!”

人愈發多了起來,台階上有人站了上去,酒樓裏的人簇擁了出來,甚至還有起哄的,這世界從來都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王家家主忽然覺的酒樓出來的人多了一些,而且都是些陌生人,要知道東江府不算小,但也不算大,能到楊樓來的人不會很多,那些人他多少都熟悉,這不正常,能在楊樓消費的人,怎麼說都對他有些影響,而他竟然沒有收到消息,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不好!王家的情報不會這麼遲鈍,那麼對方是可以避開王家的,一股危險的在心底升起,上一次出現這種狀況是什麼時候,是十年前得罪了益州別駕,那次要不是王蛤蟆,那次就是王家的完結,起碼會走上下坡路,哪裏有今天的榮華富貴。他忽然想起王蛤蟆,他說過一隻獵狗介入進老虎間的爭鬥是智者所不取的,那個時候他嗤之以鼻,王家早已經強大了,不再是當年一位別州府的別駕都等指東指西的。他到現在還記得王蛤蟆那三分戲謔、三分可惜、三分悲傷加上一分飄渺的眼神,還有那句一字一句說的話:“人貴有自知之明!”而而自從他們介入東楚王的事情,王蛤蟆就開始了遊玩,一開始是周圍,最後是江夏、益州等周邊地區,再後來就是京師、嶺南,至於現在,實在荊州還是在都江,或者已經到了成都府,看來要把他找回來,雖然在那個五短身材的醜八怪麵前低頭實在讓人不爽,但是王家才是他的根本,為了王家自己的那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心中還在想著,對著護衛道:“回去,我們回去。”

“哦”,王威反身想著小轎走去,他要回去,他從小都不會將事情拖著,而是立刻執行,現在也是。後麵有些喧鬧。

“讓一下,讓一下。”

“擠什麼啊,趕著投胎啊。”

“你會不會說話啊!”

“怎麼,找事啊!”

“找事怎麼了!”

王威聽著後麵的真吵,暗自搖搖頭,這群泥腿子就這德行,一點屁大的事都能吵個天翻地覆,還可能打起來,最後還可能受傷出人命。難怪聖人說:“知禮而貴。”接著又有些奇怪,能在楊樓吃頓酒席的不應該這麼沒有教養,即使是下人也不會這麼沒有規矩才是,心中大感奇怪,接著心中“咯噔”一聲,心中不好的預感加大,腦海中隻閃過“陷阱”兩字,就聽見一聲慘叫,接著慘叫聲掐斷一般,王威回身就見他的護衛手把著刀柄,刀隻抽出了一半,背後一把長劍透胸而過,致命傷卻是咽喉上一抹淺淡刀痕,細細的血線自護衛滿是青筋的短粗脖子上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