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教養的東西,老子替你爹媽來教訓教訓你!”沙包般大小的拳頭直接對著白宇的臉砸了過來。
樹枝悄無聲息的刺出,少年羸弱的手臂甚至沒有力氣把它刺得更深,本就不堪重負的樹枝也在白宇出手的那一刻斷了。一半在白宇手上,一半在男子喉嚨裏。就在他剛剛咆哮時,白宇準確無誤的把它刺入男子口中,那也是他現在唯一可以用來一招殺敵的部位。
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裏緊緊握著刺入自己口中的那半截樹枝,他想再說兩句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了。嘴裏有血溢了出來,他的眼神逐漸渙散,最後徹底變得無神。此時,他確信自己聽到了一句話,“感覺需要告訴你一聲,我比你們有教養的多。”然後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所有圍觀的人無一例外的傻在當場。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殺人啦”所有人方才反應過來,哄得一聲全部四散跑開,像躲避瘟神一樣躲避這個剛剛他們還在調笑的少年。幾名剛剛在旁邊看的眉飛色舞的青年更是直接跑到路旁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沒有在意倒在路旁的屍體和已經四散跑開的圍觀者,好像這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一樣,白宇一條腿因為傷重而無法挪動,隻能由另一條腿拖著前行,白宇還在前進,距離目的地還有五裏,白宇隻是想看上一眼那裏現在怎麼樣了,至於想看的原因,白宇自己也說不清。“隻當是我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吧。”
沒有人阻攔,白宇已經走出了那個集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三十裏,不長不短的一段距離,拖著這五歲的孩童身體,白宇走了一天一夜。
丟了拐杖,雙腿也再也邁不動,白宇開始手腳並用,還有三裏。
意識也開始模糊,白宇的微笑沒有了,他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讓自己不要昏倒在此,他知道自己的狀況,昏倒就再也未必會醒。
堅持,堅持,白宇甚至看到了前方的那片荒地,那就是我曾經的家嗎。我的家人埋葬的地方。當年收養我的那對夫婦,把我養到七歲,我一直叫他們爸爸媽媽的,在我麵前死在了那群神將手裏。鄰居們呢,平時帶我玩教我搗蛋教我爬樹的小哥哥,也死在了神兵手裏,我記得他死後還盯著我,是質問我為什麼隱瞞自己的身份嗎?是怪我一隻妖混入他們村?還是讓我趕緊跑千萬別被抓住。
九千年來第一次,白宇眼角有些濕。我不知道自己會是個妖怪,如果我知道,我決不會連累你們的。千麵聖狐,生而即為人形,十歲方才解開傳承記憶。
白宇站在了荒地上,近乎癲狂的大哭,親人們,我回來了,你們看見了嗎?你們知道了嗎,所有參與屠殺的神將全部死在了我手上,我為你們報仇了。初入神界大牢,每天被酷刑折磨他沒有哭,反而把那個當成了家常便飯。被群妖們欺負,他也沒有哭,他花了四千年把他們每一個都治得服服帖帖。今天他哭了,在自己家裏,為自己已慘死千年的親人哭訴哀悼,告訴他們自己這九千年的經曆。
白宇終於精疲力竭癱倒在地,他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