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聽加窺視(1 / 1)

沈佩珊已經身心俱疲,羸弱的如同風中殘花,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腳下踉蹌了一下,栽進旁邊的沙發裏暈了過去,喻河遠眾目睽睽之下彎腰打橫將她抱起,快步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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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外麵靜悄悄的,遠處的琺琅彩台燈透著微弱的光,房間是西式的,長長的落地窗上垂著拽地的紅絲絨窗簾,牆上掛著濃墨重彩的西洋油畫栩栩如生,遠處圓形的茶幾上放著一隻青花瓷瓶,瓶內供著盛開的迎春花,滿室香氣。又有留聲機,西洋鏡,歐式的衣櫥……沈佩珊心裏想著,永州能住這樣房子的人,大概就隻有季虎朝的六姨太。

她與六姨太曾有過一麵之緣,當日六姨太去茶鋪買茶,車開到門口停下,警衛貼身護衛,侍女前簇後擁浩浩蕩蕩,她身上著了一件西洋的拽地長裙,頭上戴了一隻寬邊的遮陽帽,婷婷嫋嫋地進的門來,正是雙十年華,唇紅齒白,雙眸剪水,整個人嬌嫩的如同嬌嫩的玫瑰花,沈佩珊與她迎麵相遇,當即心裏便悚了一下,想不到有人跟自己長的這麼相像,香蕊更是瞪大了雙眼,直到她走過去才說:“大小姐,這六姨太跟你長的也太像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親姐妹呢。”

六姨太曾在西洋留過學,說得一口流利的洋文。大家都以為季虎朝娶了五房姨太,對婚事早已司空見慣了,可偏偏辦了一場講究排場的西洋婚禮,還特地從英國聖保羅教堂請了牧師來永州作證婚人,婚禮當日他一改往日做派,穿了燕尾服打著領結,在教堂裏對著《聖經》宣誓,六姨太則穿了一身雪白的婚紗,手捧鮮花,坐著小轎車,前麵軍車開道,聲勢浩大地從永州市中心經過。當時在永州也是一件奇聞。想到這她不由得心裏生出感慨,覺得六姨太那樣的女子,理應是才子佳人過著詩書畫卷的生活,嫁給季虎朝那樣粗鄙的軍閥實在是不般配。

耳朵裏有西洋鍾滴答聲傳來,扭頭看去,隻見鍾放在床頭櫃上,指針剛好指在零點十分的位置。

她從床上坐起,看見一旁的椅背上放著幾件衣服,款式新潮做工精致,想必也是六姨太的,不知是誰拿來的,倒是細心。她剛想起身,忽聽屏風外有人在說話,依聲音壓的很低:

“府裏上下都找遍了,也沒能找到蘇小姐,問了季家的下人也都說不知蘇小姐的下落。”

聽聲音是韓邵庭在說話,沈佩珊心裏一動,連忙豎起耳朵傾聽。

“季虎朝詭計多端行事難料,我們這次突襲永州,原本是想活捉他,沒想到不但讓他跑了還帶走了她。”對話的人是喻河遠,聲音滿是懊惱:“即便現在拿下了永州,對我來說也是一場失敗的戰役。”跟著是“砰——”的一聲響,像是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