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喻河遠也曾經說過這句話，一時間晃了神。
曹公見她心不在焉，說：“你既然覺得這裏這麼好，那讓你住這裏你可滿意？”
她說：“我哪有這樣的福氣。”
曹公便叫人拿來鑰匙，拉過她的手，將鑰匙放在她手上，包起她的手心，說：“你嘴巴甜，做事又麻利，福氣自然就來了。”
她這才知道他並非一句玩笑，剛想推辭，卻曹公又說：“最重要的是你替青幫做事，幫我管著城南碼頭，老何一直我麵前誇你，說你聰明能幹做事麻利，我聽說你才17歲，便想見見到底是什麼的一個什麼的姑娘，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昨天終於見著了你，見你說話做事很有分寸，難怪老何那麼誇你，後來送你回家，見你住的地方偏僻，一是怕委屈了你，二是擔心地方不安全，所以就讓下人把這裏收拾出來，我從這裏搬到大宅之後，這裏就一直空著，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就搬過來住。”
曹公見她還是遲疑，又說：“我隻是想著，白白空著一處房子，沒人居住還要請人打掃，十分不便，要是你住了進來，一來我省了請人打掃衛生，二來這裏離著碼頭近，上下班路上也方便，算是一舉兩得，將來要是你住的不滿意了，或者買房置地了，又或者是嫁了人，隨時可以搬走。”
沈佩珊見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好再拒絕，收起鑰匙，道：“曹爺，多謝啦。”
曹公逗了一句：“沈小姐客氣啦。”
沈佩珊噗嗤笑了起來，她想不到他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竟然這樣親和，心情便從容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拘謹。
曹公隨後叫人去她之前的住處將她的東西取來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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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院裏出來，正是午後時分，太陽暖洋洋地透過車窗玻璃照在人身上，他問她：“想不想吃西餐？”
她想了想了，說：“之前隻是在餐館裏喝過兩回咖啡，味道太苦，喝不習慣。”
曹公搖了搖頭，說：“咖啡哪裏算是西餐，就跟我們中國的茶是一個道理，但是味道卻相差的太遠。”他想了下：“要不，今天就帶你換換口味，試一試正宗的法國菜。”
她毫無意見，隻是點了點頭，他便讓司機改道去浦江飯店。
浦江飯店是上海最有名的飯店，曹公實際就是這裏的老板，雖然還有其他的合夥人，但一切事情都聽他的。
侍者帶著他們從電梯出來，徑直坐到一個臨窗的絕佳位置，俯瞰窗外，隻見一側是波光粼粼的黃浦江，一側是密集的住宅區，底下一個一個房子仿佛排列整齊的火柴盒，她正看的入神，忽聽傳來一陣格格的笑聲傳來：
“曹爺，好久不見了，今天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沈佩珊抬頭，就見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長相貌美燙了波浪卷身著玫瑰色旗袍的姑娘風姿卓卓地走了過來。
曹公認識她，她名喚九姑娘，是有名的交際花，原是青樓出生，後從了良，在這裏做起了領班，她是歡場中人，對誰都很熱情，他與她在飯局上見過幾回，每回跟的人都不同，個個非富則貴，也不好對她冷淡，敷衍道：“好久不見，九姑娘是越發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