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薛縉卿和何夫人說了什麼,過了半晌何夫人打開門,吩咐下人回自己娘家請三太太過府一趟。仔細觀察何夫人的神色,就能看出她雖然麵色依舊凝重,悲戚之色卻少了很多。
另一邊顏若菲和蕭靖瑀回了王府,沒多久小丁就把她要的東西帶了回來。顏若菲帶著一堆瓶瓶罐罐回了墨竹軒,等再出來時就變了一個人,雖然還是一眼就能認出是她來,可她那張嫵媚天成的臉已經變得英氣勃勃,好像一個格外漂亮的少年,隻要她自己不說估計沒人能看出她是女兒身了,看得蕭靖瑀嘖嘖稱奇,趕去安國公府的路上還在不斷追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顏若菲笑了笑沒有解釋,惹得蕭靖瑀一路都在盯著她的臉看。其實她就是將小丁帶回來的不同顏色的脂粉調成糊糊當做粉底,利用光影效果改變了臉部輪廓,再著重突出眉毛和眼睛,就變成了這幅美少年的模樣。顏若菲在現代是素描速寫油畫全學過的,這點化妝技術還難不倒她。
來到安國公府,蕭靖瑀帶著顏若菲徑直來到安置寧賢斌的內花廳。給何夫人見了禮,蕭靖瑀指著顏若菲道:“這位是顏神醫,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大神通,有他在,賢斌一定會沒事的,嬸嬸放心。”
何夫人瞪了蕭靖瑀一眼,對顏若菲道:“顏神醫,你快來看看賢斌怎麼樣了。”
顏若菲裝模作樣的走上前去,給寧賢斌號了脈,又翻開他的眼皮看看,這才沉聲對何夫人說:“這位夫人,令公子五髒六腑均受了創傷,應該是遭人毒打造成的;手筋腳筋也都被挑斷了,至於臉上的傷,我要看看才能知道。”
正說著,何家三太太王氏到了,同來的還有何家小姐何玉如。何玉如就是何夫人想給寧賢斌求娶的表妹,何家三太太的嫡長女。顏若菲偷眼看看,何玉如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長了一副我見猶憐的好模樣,難怪何夫人想娶回來當兒媳婦。
“七妹妹,我聽說賢斌受了重傷,這是怎麼一回事?”王氏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何夫人見了自家嫂嫂,嚶嚶而泣,話都說不出來。
薛縉卿在一旁解釋道:“賢斌出了京城,在翠屏山遇到了山賊。那山賊頭子有個二十多歲還沒嫁人的女兒,見了賢斌就想把他搶回山上給自己當女婿。賢斌不肯就範,被那女賊劃花了臉,挑斷了手筋腳筋扔下了山。幸虧遇到一個好心的商人將他救了回來,不然……”
那王氏和何小姐都是一副驚嚇到的表情。
王氏還鎮定些,問顏若菲:“可能醫的好?”
顏若菲淡淡地道:“髒腑受創,需要些珍奇藥物慢慢調養,一年半載應該能痊愈。手筋腳筋斷了卻有些麻煩,敷黑玉斷續膏試試看吧,或有三成的希望複原。至於顏麵……”顏若菲停頓了一下,慢慢揭開寧賢斌頭上的繃帶,王氏和何小姐都不自覺的走近了些,想看看寧賢斌的臉傷成什麼樣子。
顏若菲輕輕揭開最後一層白布,隻見寧賢斌臉上縱橫交錯好幾條深深的傷口,皮肉外翻血液幹涸在上麵顯得異常恐怖。王氏和何小姐都被嚇得後退了好幾步,何小姐更是撲在王氏懷裏哭個不停。顏若菲卻鬆了口氣:“還好,寧公子臉上都是刀傷,隻要上了藥好好養著就行了。”
“難道不會留下疤痕?”何小姐從王氏懷裏抬起頭來,眼睛裏有幾分希冀。
“這麼深的刀口,怎麼可能不留下疤痕!”顏若菲輕蔑的看了何小姐一眼,神醫範兒十足,“除非能找到雪山玉蟾和萬年碧水。雪山玉蟾通體雪白,快若閃電,不但及其稀少,而且極難捕捉,那萬年碧水是極北奇寒之地的萬載玄冰所化,蘊含天地至清之氣。若能找到這兩樣東西入藥,寧公子必可完好如初!”
何玉如不說話了,什麼雪山玉蟾,什麼萬年碧水,聽都沒聽過,去哪裏找啊?
蕭靖瑀接口道:“男子漢大丈夫,臉長得好不好看有什麼重要!你說他的手腳隻有三成機會能複原?”
顏若菲點了點頭:“是,而且還是用我師傅秘製的黑玉斷續膏。此藥清涼芬芳,色如墨玉,續骨療傷功效如神,是我師傅臨終前研製成的,可惜他沒來得及傳授我藥方就過世了,我也隻有三錢,因此不敢說一定能醫好寧公子。”顏若菲把話說死,她可不想被人追著纏著要黑玉斷續膏,讓她往哪弄去!
這時,何夫人抽噎著道:“三嫂,你看賢斌和玉如的婚事怎麼辦?我想給賢斌衝喜,一來去去病氣,二來也能有個人照顧賢斌。”說完又哭了起來。顏若菲這個佩服啊,看看人家這演技,拿個奧斯卡獎不在話下呀,連她這個知情人看著都覺得好心酸哪!
王氏聞言一驚,看看自己女兒,又看看寧賢斌,猶豫不決。如果寧賢斌能行動自如,哪怕毀了容,她還是希望攀上安國公府這門親事的;可要是他好不了,一輩子癱在床上,自己貿然答應,豈不毀了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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