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小女孩兒,她的眼睛中無時不刻在閃著狡黠的光,指不定在心裏打著什麼鬼主意呢。
“哥哥,你喝的是什麼酒啊?”小女孩兒天真無邪的問道。
李白真是拿她沒轍了,想叫哥哥就讓她叫吧,能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妹也算得上是他前世休來的福氣了。
他微微笑著向她解釋道:“這是杜康酒。”
忽然見小女孩將酒杯舉起,李白嚇了一跳,以為她要往嘴邊送,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李白拽著小女孩兒的胳膊,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讓他禁不住輕抿著嘴角,蹙了蹙眉。
這細胳膊,瘦得就剩下骨頭了,讓他摸著都有些心疼起來。
原來小女孩兒不是要喝酒,而是想吟一首詩。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說著還有模有樣的搖晃著酒杯,餘光瞥向李白,用一副“快表揚我”的表情,嘻嘻的笑著問他:“怎麼樣?”
李白也嗬嗬一笑,語調上揚,說道:“背的不錯。”
小女孩兒吃了癟,原來是一個讀書人,知道這是曹操的《短歌行》。
“客官,您的小菜。”小二一連給他們上了四盤精致的小菜。
小女孩兒看了李白一眼,心想,這人看起來呆呆的,真是有些無聊,白白浪費了他能當小白臉的潛質。
忽然,她的肚子一陣打鼓,連忙放下了酒杯,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反正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你急什麼,沒人和你搶的。”李白笑著對她說,好像小女孩兒真是他的妹妹一樣,他的目光裏都充滿了疼惜。
李白也大口吃著羊肉,舉起酒杯一幹而淨,人生好不快意!
酒足飯飽之後,他拍桌叫了聲“買單”,待付了錢,李白看著他的荷包都要哭了,看來今晚隻能睡在大街上了。
這時,小女孩兒拿起盤子裏的那張胡餅,又拉了拉李白的衣角,語氣裏帶了一絲懇求:“哥哥,這個胡餅給我好不好?”
李白本來想留著明早再吃,但聽著這軟綿綿的聲音,他整個人都變酥了,便連連點頭。
李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問她家在哪,說要送她回家。
小女孩兒卻坦然自若的說道:“我沒有家。”
李白又露出了心疼的眼神,蹲下身子,憂心忡忡的問她:“那你晚上都是住在什麼地方的?”
小女孩兒卻咯咯咯的笑起來:“我每天都得露宿街頭呀。”不過今天應該不用了吧,她心想。
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兒,竟然要每天露宿街頭,聽得李白心如刀割。
如果他有這麼一個水蔥一樣的妹妹,一定會每天當寶貝似的嗬護著,不讓她受一點兒委屈。
“好哥哥,我們是要住客棧的對吧?”小女孩兒滿眼的憧憬。
李白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眼神飄向了另一邊:“哥哥,已經沒錢了……”
話還沒說完,小女孩兒就甩開了他的手,邁著步子走出了客棧,邊走邊嘀咕著:“瞅你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個窮鬼。”
她雖這般說著,但心裏清楚的很,這句話又何嚐不是在說她自己。
李白趕緊追上了她,小心翼翼的賠著笑臉,想著就算她不待見他,至少也得問出名字吧:“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女孩兒嘟著嘴質問他。
“我叫李白。”他想了一會兒,半垂著眼簾,頭頂的燈光把他的睫毛照耀的根根分明,他又補充說:“是一個商人。”
聽李白說他是一個商人,小女孩兒不禁懷疑的看著他,商人不是都很有錢的嗎?
但她聽見他叫李白,就驚訝的打量了他一陣,說出了她的名字。“我叫仙月。”
仙月嗎……李白在心中默念著她的名字。
“李白哥哥,你是不是很會作詩?”仙月抬起小腦袋,認真的盯著他看。
“我確實是一個詩人。”李白說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看來他就是那個“詩仙”——李白。
沒想到她這番穿越過來,竟然真的遇見了李白。
仙月拉著李白的手,撒嬌道:“那我以後可不可以跟著你啊,李白哥哥。”
李白雖然也挺希望仙月跟著他的,但他考慮到自身的處境,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我有很多仇家,你跟著我以後肯定會吃苦的。”
“那就吃吧。”她回答的倒是直截了當。
仙月沒必要猶豫,當她想起自己以前經曆過得那些慘不忍睹的苦日子時,她就不再貪求了。
隻有一個願望:每天都能夠吃飽穿暖,然後能活得像一隻野貓,人生是充滿著自由和幸福的。
雖然在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很難實現,但畢竟這就是她的理想。
於是,仙月就厚著臉皮的問道:“你缺童養媳嗎?”
李白的眼中掠過一絲驚奇,愣了一會兒,放慢了語速說道:“你的這個方案倒是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