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衫或許是心中內疚，或許隻是計劃如此，他決定今夜就在杜甫家留宿了。
杜甫寬慰仙月兩句就離開了，行色匆匆的樣子，好像家裏發生了什麼大事，讓他已經顧及不上仙月了。
司馬青衫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久，才說道：“仙月，聽說你也喜歡玫瑰餅，一起吃吧。”他將之前買來的玫瑰餅遞給明月。
仙月猶豫了一下，見司馬青衫一直舉著手中的玫瑰餅，她還是伸手去接，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她麵無表情的一口一口的吃著，這是玫瑰餅嗎，她納悶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餑餑。
她的舉動都被司馬收在眼底，看見這樣的仙月，神色複雜地皺了下眉毛，唉，這個女孩兒，真是讓他也不禁心疼起來。
仙月感覺到了司馬關切的目光，她就低聲安慰著司馬青衫：“司馬，你不用在意。”發生這種事，不怪你的。
司馬青衫聽後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陪在仙月的身邊。
嘴邊掛著苦笑，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在意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他這麼想著，將雙手交疊置於腦後，第一次見到這麼吊兒郎當的司馬青衫，仙月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
“太叔告訴我的，遇見煩心事就做這個動作，心情就會變好。”司馬的神情變了變，趕忙解釋。
仙月一笑，太叔逸的話他也信。“所以，管用嗎？”
“不管用。”司馬尷尬的一摸鼻子，恢複了正常的他。
見仙月笑了，他也笑了一下。
或許，還是管用的。
他們又沉默了好久，仙月已經把一盒子的玫瑰餅都吃光了。
仙月食量果然是無人能敵的，司馬在心中這麼想著。
“李白他是一個俠客啊。”他忽然開口說道，“俠客嘛，你懂得，仇人多。”
仙月心裏清楚，但乍一聽司馬的解釋，還是不由覺得心中一顫。
“有一個典故，不知道你聽沒聽過。”司馬沉吟了幾秒，放慢了語氣，說出了四個字，“莊周夢蝶。”
莊周夢蝶，是莊子提出來的，他認為人不可能確切地區分真實和虛幻。
意思是說，有一天莊子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這個夢十分的真實，就好像他真的就是一隻蝴蝶。
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呢，抬眼之間，輕薄煙氣裏撞上的是她逆著光的柔和身影。
原來啊，這世間，蝴蝶是你，你是蝴蝶。
夢醒之後他發現自己又做回了那個莊子，於是，他不像從前那般肯定了。
可是此刻司馬提出“莊周夢蝶”，究竟有何寓意。
看見仙月疑惑的眼神，司馬青衫笑了一下，好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如果夢境足夠真實，人沒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仙月呆住了。
那麼，她究竟是夢到仙月的殷小卉，還是夢到殷小卉的仙月。
她到底是誰。
而眼前的人又是誰。
司馬“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開個玩笑，心情有沒有好點兒？”
仙月忽然恍然大悟一樣，也不禁笑了起來。
這個司馬青衫。
“你也會開玩笑了。”
……
另一邊的李白，和司馬想到了同一個地方。
他在想，如果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就好了。
那樣的話，仙月是不是就不會討厭他了？
如果可以，請讓時光再向前一些吧。
他不想再做什麼狗屁俠客了，行俠仗義那都是浮雲，統統沒有他的仙月重要。
他不是俠客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檔子破事兒了？
或許，他可以再晚出生幾年，就不會讓仙月有一種“君生我未生”的異樣感覺了。
那樣的他和仙月年紀相當，是不是追她更容易一些呢？
李白隻在一瞬間，就思考了太多的問題，讓他的腦袋也隱隱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