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男人頓了頓,“當年唐小姐的善後完成得相當好……”
這是,他身側的蔣秋才似想起什麼來,“哦,宋煜,原來當年你突然帶我去聖彼得堡不是去旅遊,是去逃避的?”
童暖煦的眸暗了暗,她當年還真是被趙翼玩弄在股掌之間呢。
“當年那個孩子我沒有打掉,你也不用過分自責了。”童暖煦將麵前蔣秋倒給自己的一杯茶喝完,轉步走離了這小小的地方。
宋煜跟到門口,追問了一句,“童小姐,當年我這樣騙你,你不生氣嗎?”
“是挺生氣的,不過我看蔣小姐應該會找你算賬。”童暖煦笑著回應一句,繼而轉步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宋煜久久駐在門前。
蔣秋一手揪著他的耳朵,“幹嘛,人家原諒你當年的事情,你還覺得驚奇?”
宋煜忍痛點了點頭,“我覺得她會殺了我才對。”
蔣秋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沒關係,她不殺你我殺你,幹了這麼件缺德事,我看我們還是分開冷靜冷靜。”
聞言,宋煜忽而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秋秋,我錯了……”
童暖煦見到趙翼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太陽毒辣。
白雪和小桃在車內靜候情況,她獨身一人應約去見趙翼。
和葉酒店已經被唐氏收購了,如今正要拆了重建,那些巍峨話裏的磚瓦已經被卸去大半,如今正處重建時,本該作業的工人都被趙翼遣了去,如今剛起的水泥混凝土上站著她一個人。
“我兒子呢?”童暖煦見著她的背影便停了步,看情況趙翼是沒有把惜寶帶上了,否則這一片廣闊的土地上怎麼看不到惜寶那小兔子竄來竄去的身影?
“你兒子在我手上,你來見我就這個態度?”趙翼回過頭,這幾日的變故和這麼多天來心情的壓抑,明顯讓她臉上多了幾分憔悴。
連做事也不如往日周密,這次僅將惜寶扔給了白帝,便要來和童暖煦同歸於盡。
童暖煦看著趙翼的眼珠顫了顫,四下轉動著,她微微眯眼忽而後退了一步。
趙翼的樣子,狼狽得不正常。
“所以,你想怎麼樣?”她啟聲詢問,像是在看趙翼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我想和你一起死啊。”趙翼忽而開口失笑,洛丞楚她這輩子或許都得不到了,但她既然活不下去,拉一個墊墊背也挺好。
“有意義麼?”童暖煦看著她像個瘋子一樣大笑,大抵也猜出她已經不正常了。
她的聲音剛落,趙翼便停住了聲音望著她。
意義?她生來就沒意義。
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後來淪為唐家的替代品,如今愛上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她這一生都沒有意義。
“我害死了洛思翰,害死了劉芸,再害死你一個我就去賠命,怎麼想我也是賺了,當然有意義。”她嘶吼著開口,聲音涼薄而淡然。
童暖煦抿唇,她一直以為趙翼對於這些年做過的重重都理所當然,卻沒想她也心存內疚。
怕是這兩個人的假死給她帶來不少的自責和罪惡。
洛思翰當年的確是命懸一線,不過所幸搶救及時保住了命,後來洛瑾天便下令,將他送到芬蘭,護在夜老身邊。
至於劉芸,大概現在在墨西哥和某位先生談笑風生呢。
“他們兩個和你我無關,但是你為什麼就是連他們都不放過?”童暖煦沉靜地追問一句,看著趙翼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
“他們……他們,他們都護著你啊,所以,所以我就……”她忽而垂頭看著自己的手,她當時怎麼就,怎麼就棄洛思翰於險地不顧呢?
“你為什麼要回來?明明你已經接過洛丞楚的電話了啊,明明他都那樣抗拒你了啊,可你怎麼還是不要臉地回來了?”她看著童暖煦,似乎想用這雙手將她撕個粉碎。
而相對於她的聲嘶力竭,童暖煦則處於波瀾不驚的一側。
“當初我是傻了點,覺得自己的愛受到了背叛,一時冷靜不下來。可後來,你能找到一個宋煜,難不成我找不到?”她聲音淡淡。
趙翼神色一慌,徹底像是沒了最後的底牌。
“所以……所以你和他重歸舊好了?”她往後退了兩步,整個人像失了魂魄一樣。
“還沒,不過也快了。”童暖煦隻是站在原地淡笑著,對她如今這幅一敗塗地的頹靡模樣很是喜歡。
當年的自己在她眼中,大抵也是這個鬼樣子的。
白雪和小桃在遠處候著,可小桃就是很不安心。
“白雪,你說暖煦姐會不會出事?”她輕輕推了推身側的人,為了不刺激趙翼,她和白雪可是離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