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一片狼籍,王妍清氣的臉色通紅,隻等夏子卿給自己一個交待,但他依舊一言不發,而顧昔嬌也未言語半句,隻有巧倚在一旁勸著。
突兀的,院子外頭有婆子高喚:“大太太來了。”
眾人一聽連忙讓出一條道來給李氏。
顧昔嬌見此便往前對她作了一揖:“婆婆。”
李氏打望一眼屋子,往後退兩步踩在幹淨地方,又細看夏子卿的神色,責難道:“這是在作甚,竟毀起東西來了。”
王妍清怒氣未消,見到李氏也不起身作禮,口氣極不好道:“夏府也不配讓我住著,還請婆婆往我府上說一聲,叫我父母親大人來領我出去罷,從此大家都幹淨了。”
李氏蹙眉,往王妍清那裏打量上下,見她對自己極不恭敬便說:“我不管你幾時回去王府,眼下在我夏府就該有個當媳婦的姿態。”訖語又揮一揮手,示意身邊下人都退下。
王妍清終究是畏懼李氏的,況且她不過是想拿回府要挾夏子卿,一聽此言便緩緩起身敷衍作了一禮,帶著些怨氣道:“婆婆。”
“你也是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金貴小姐,為何今日這般不顧體麵叫人看戲?”李氏對王妍清疾言教訓,又對巧倚吩咐,“扶你家夫人回自己屋裏去。”
但王妍清卻是一動未動,忍不住臉上又落下兩行清淚來,叫人看著心疼,隻是夏子卿已然心冷了。
李氏見王妍清這般執拗,便朝她冷笑一聲:“若說真鬧到你娘家府上去,你以為你父親大人臉上就過的去了?”
“回去瞧父母的臉色也好過在這處受些不相幹之人的氣好,況且我對夏府無愧於心,眼下這般嫌棄我,又是為何?”王妍清怒意又起,狠狠瞪了一眼顧昔嬌,又說,“自她進府以來,侯爺便變了心。”
李氏聞言便極不客氣說教她:“哪家府上不是三妻四妾,即便是你婆婆我也有幾個姊妹在跟前,若是如你這般嫉妒吃醋,早亂了套。”
“不止侯爺偏心,婆婆也偏心的很。”王妍清任性委屈出言。
“放肆!”李氏大聲喝道,打望顧昔嬌一眼,而後對王妍清說,“家和萬事興,你不曾聽過?”
王妍清也料到李氏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當下更覺著自己是個外人,直指顧昔嬌說:“不想讓家宅安寧之人是她,日日霸占著侯爺不叫旁人靠近一分,即便是我進屋裏一道用個飯也要惡語相向,摔碗摔碟。”後又哽咽埋怨,“侯爺隻顧信她假裝,卻不肯聽我言語兩句。”
夏子卿此刻已將王妍清搬弄是非,信口開河的手段看的一清二楚,故繼續不睬她,身邊顧昔嬌也由著她說。
李氏活到這把年紀也能斷些是非,當即就說:“過日子總有些不如意,一點小事就大呼小叫,隻會讓下人看著笑話,即便你有幾分委屈也該同子卿關起門來好言相說,而今鬧到這般田地與你有益?”
“侯爺若是肯將我放心上,常去我屋裏,又何必來此地討嫌。”王妍清氣憤不已,用絹帕拭了拭眼淚,又道,“那一日府上下人還傳出侯爺要休我之言。既然要休我,不如我自己走。”
“胡鬧!”李氏重斥一聲,後又故意大聲道,“你是這府上當家的主子,哪個下人該嚼這樣的舌根,尋出來就該當即打死。”
王妍清聽李氏此言倒有幾分順氣,但未聽到夏子卿出言還是心有不甘,便側臉凝望他,似在等些什麼。
顧昔嬌不願此事鬧大,輕扯一下夏子卿的衣衫,示意他往前說句好話,這屋子就能叫人收拾了,
未料到這一小小舉動竟叫王妍清再次失去理智,當即就衝上前去。
巧倚原該攔著,但她假意手滑,便叫王妍清直衝過去拉扯起顧昔嬌脖間夏子卿送及她的項圈。
夏子卿上前抓住王妍清的手腕,切齒道:“你還未鬧夠,還想怎樣!”
“她方才扯你衣衫是想讓你不要同我講好話,巴不得我快些回去自己府上,是嘛?”王妍清怒的雙目通紅,又要去打顧昔嬌卻被夏子卿緊緊抓住,吩咐巧倚過來。
顧昔嬌手心捏著那項圈隻歎可惜,李氏越發看不過眼,命自己身邊的丫頭也去拉住王妍清,未想到她就如瘋了一般,嘴裏喊道:“若說無人去請我府上人來,那我便自己回去,總之這地方不是我該呆的了。”
此言氣的李氏鼻孔生煙,再不想對她看一眼。
王妍清重推開身邊丫頭,徑直要往屋外去卻忽而斜斜倒下來,幸而巧倚在身後扶住,無不擔憂道:“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李氏也大步往前細瞧,果然臉色蒼白的很,連忙吩咐下人去請太醫過來府上。
顧昔嬌的院落終於清靜了,屋裏幾個丫頭收拾殘局,費了好些功夫才打掃幹淨。
彩君輕歎:“真是無事生非。”
“這也不是頭一次,嘴裏句句話都好笑的很,拿自己的錯全按在別人身上。”紅玉不屑冷嗤。
墨茶更是看不過眼,端過茶水遞到顧昔嬌手上,道:“我看八成也是裝病,否則那麼巧就暈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