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昔嬌卻一心想回去,又不能直言,隻能用懷柔策略,她裝出一副難受的形容,楚楚可憐道:“停下馬車讓我略作歇息,我身子不適。”
“先忍忍吧,待走遠些了再歇。”蘇俊易不敢停留半步,因此好言讓顧昔嬌再委屈一陣子,但身邊之人卻不肯,更是裝的利害,柔聲懇切道,“俊易,停下讓我歇歇吧。”
蘇俊易心中一動,聽顧昔嬌這樣喚自己便吩咐馬車稍作停留,卻說:“就在馬車上歇歇吧。”
顧昔嬌將頭靠在馬車壁上,思量著該如何拖延時間,一麵側目去瞧蘇俊易,又有氣無力道:“我想吐......”
“誰讓你懷了他的孩子。”蘇俊易甚為不滿。
“你府上夫人在懷你孩子時候不曾吐過?”顧昔嬌微眯著雙眸問及蘇俊易,這讓他以為她是在吃醋,便好言解釋,“那是母親的策略,此後再未碰過她的,況且我如今也不怨你懷著別人的骨肉。”
顧昔嬌微蹙眉,更是裝出難受至極的形容,道:“讓我下車去,我不想吐在車裏。”
“你吐我身上亦是無妨,卻不可以走下這馬車。”蘇俊易依舊不同意。
“都出了城還怕什麼,況且夏子卿回來也是做大事的,未必會因為我而耽誤了。”顧昔嬌的口氣裏帶著些神傷,且她已是認定夏子卿根本就是騙了自己,又說,“若他真是在意,早就出城尋我,如何到此刻都沒動靜。”
蘇俊易心想也是,且見顧昔嬌這樣難受就隻得扶著她下去馬車。
“你讓我一個人往那頭去弄點水。”顧昔嬌邊言邊輕推開蘇俊易,自顧要往河邊去卻被身邊之人攔住了去路,疑惑問,“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要弄點水洗臉。”顧昔嬌一副委屈的形容,又要走卻還是被蘇俊易拉住,輕聲細語道,“你就呆在這,我過去弄水。”
要說蘇俊易如何十惡不赦也並沒有,不過就是多了一份執著,顧昔嬌打望著青色長衫的背影甚覺無奈,回眸而視就見周若楠策馬過來,連忙捧著肚子往她那裏去。
周若楠長鬆一口氣,暗忖若找不到顧昔嬌就該死在夏子卿手上了,且那一頭的蘇俊易亦是察覺出情況不對忙追上來,隻是隨從的長劍已指向他的脖子,可他還在固執:“昔嬌,你過來我身邊。”
顧昔嬌自然不肯,她隻往周若楠那裏去,且問她:“夏子卿呢?”
“他帶著太子殿下進皇城逼宮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我就是來接你回去的。”周若楠三言兩語對其交待,而後示意顧昔嬌上馬車。
但顧昔嬌卻不願意,稍作思量後說:“送我回錦城去吧,我想念我父母親大人了。”
“這怎麼行,一會夏子卿要勒死我的。”周若楠一萬個不答應,且見蘇俊易要逃跑便下令,“將他綁起來。”
“放他走吧。”顧昔嬌並不是對蘇俊易有情,而是還他當日對夏府眾人放行之恩。
“他可是四王爺的同黨。”周若楠頗有些為難,邊言邊往蘇俊易麵前走近兩步,朝他微挑了挑眉,說,“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蘇俊易才不怕死,隻是自嘲起來:“我還是輸給了夏子卿。”
“那是,這一輩子都別想贏過他了。”周若楠很不客氣的又在他心口上多割一刀,略作思量後打算賣顧昔嬌一個麵子,輕揮了揮手說,“你走吧,就當我們不曾見過你。”
蘇俊易到底還不想死,挑了一匹俊馬揮鞭離去,卻又在半路停下朝身後大喊:“顧昔嬌,這一輩子沒還的就在下輩子一一還清了。”
顧昔嬌微蹙眉,隻對周若楠:“你可別將這話告訴夏子卿去聽。
“那你也對侯爺說一直住我府上,我是到府上接你回去的。”周若楠順勢也請顧昔嬌幫襯著自己免受責備。
“我不回去,以免京城有變成了夏子卿的軟肋,到不如先躲在外頭安生。”顧昔嬌生怕自己一回城就讓四王爺之人逮去以此為要挾。
周若楠細想想也是,便說:“那我派人到城裏報信,就等夏子卿來接你。”
顧昔嬌微點了點頭,還未想好去哪裏卻見夏子言騎馬從遠處風塵仆仆趕來,他這一天一夜都在外頭辦件急事,不想還未進城就遇見了掛念之人,下了馬問:“怎麼在城外?”又往她身後打望,不解道,“怎麼連一個丫頭都不在身邊?”
“公子從何處而來?”顧昔嬌直言相問。
夏子言不隱瞞,說:“我怕走旱路太過引人注意,因此買了一條船走水路,想帶你往邊上的小城躲一躲,以免一些小人對你不利。”
周若楠聞言甚為讚同:“這辦法好,我與你們一道走。”
“侯爺,白公子那頭正等著呢。”其中一位隨從卻出言提醒她,言語中很有些為難之意。
“你隻去通報一聲,讓他來就是了。”周若楠不以為意,而後扶著顧昔嬌上了馬車隨夏子言一道往城外碼頭去。
也不知夏子言從哪裏弄來的這艘船,不僅裝飾奢華且裏頭擺設皆是顧昔嬌喜好,案幾上的青瓷茶盞別致精巧,惹的白曲相握在手裏不肯放下,且忍不住說:“請公子也替我做一件,我家小楠楠也愛青瓷的。”
周若楠最嫌棄白曲相這樣喊自己,且還是當著夏子言的麵,卻惹的顧昔嬌輕笑,轉瞬又思念起夏子卿,但心裏又有了氣。
外頭岸上來了人,朝船那頭大聲喊:“侯爺幾時回城?夏侯爺那頭著急的要砍我們的腦袋,隻說讓你快將夫人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