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那娟帕望了望,果然如他所想,多年前遺留的內應豔月,既敢親自送寫書信予他求情,那麼,便是留下了最有用的舊物。
他收了帕,朝火鸞吩咐,“回時,小心別讓人瞧見。”
“知道了爸爸,火火會小心的。”
火鸞點了點小腦袋,振翅欲飛時,忽然看到了前方幾隻鳥兒的屍體,驚的花容失色,小膀子亂拍,“爸爸,爸爸,那裏怎麼會有死了的人?”
在火鸞的意識世界裏,它和人一樣,所以這世上的鳥類,都與人相同。
先生平心靜氣的解釋,“因為它們吃了蟲子。”
火鸞大驚,“蟲子?吃了蟲子?”
天啊,蟲子好可怕,蟲子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火火才不會吃蟲,才不會吃呢!”
細嫩嗓音喊罷,急忙拍著翅膀,飛至高空處,找媽媽去了。
口中,一直念念叨叨的提醒自己——路邊的野蟲兒不要吃……
路邊的野蟲兒……
先生見那火紅小不點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後,無耐一笑,收回了眼神。
三年前,他答應助度第一座城池機,做了簡單初始的安排之後,便離了東璟,不想那次戰役,失了東璟一條皇族的命。
以為還清的東西,卻又欠下。
要還的,也更多,更重。
圻暄抬起眸,望著那鳥兒的屍體,最終還是上前,將那些鳥兒埋入了土中。
以示安息。
為避風聲,天涼被安排到了太子府裏不起眼的小苑裏,南仲昌隻命她候著,至夜,才過來,給了給天涼一副地圖,他說,那是獸寵所關押地的地圖。
他要豔月以此圖為交換條件,從南仲衛口中,套出他想得到的消息與秘密。
天涼望著那地圖,確實畫的精準,不由抬眼好奇道:“殿下這圖,是真的?”
“你覺得一張假圖,會騙得南仲衛親身前去?”南仲昌神色狡黠,眸中沒有半點溫度,“他要獸寵,本殿給他就是。”
天涼望見他滿臉預期得逞的神色,便不再多言。
南仲昌忽然眯起眼,低頭湊著天涼,望著她的臉,帶著詭色將她瞧了一遍又一遍,天涼被看的不舒服,便嬌笑一聲,一把推開他道:“殿下,待正事辦妥當,奴家好好伺候您。”
“好,好,本殿等著你。小心肝兒,你可千萬要小心呐。”
他低低笑開,眸也眯了起來,虛情假意的說完這番話後,才將那沉灰戾眸從天涼臉上移開,回身朝人吩咐,“送豔月姑娘去世子府。”
這麼急就送相好去送死?
“殿下”,天涼搖頭,“我想,會有人來接奴家的。”
將地圖藏在懷中,她含笑回語,麵色篤定。
“你所說的,可有半句假話?”
草叢瘋長,處處都有著陰暗潮濕腥氣的世子府書房內,南仲衛坐在桌上,眉眼一動,謹慎冷邪發問,“若是有半句假話……”
“回世子,臣一直受您提攜,不敢有半句假話,皇上雖還未下詔,可今早卻向丞相詢了一些武將的名字,還提及了關於世子的兵權……連內侍都言,也許皇上……有了移權的心思……”
臣子跪著,頭貼在地上,連說話都不敢抬半分。
他的四周,處處都是蜿蜒移動的毒蛇,各門各類,各色各形,全都吐著蛇信圍著他,仿佛一句話說錯,就會群捅而上,將他生生咬死似的。
“量你也不敢在我這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