圻暄抬頭看了眼那海峽方向,望了許久,才輕輕一歎,躍上那匹赤紅色寶馬,拉起了韁繩。
當他拉韁之時,眉頭不可察覺到的輕皺了一下,他抬手,將左手擱置於右手之上,清眸微闔,暗自將無色光芒,輸入了自臂血痕之處。
片刻……
“啟程。”
先生吩咐,仍舊一麵平靜。
簡少堂見天涼已將金絲蛇利落解決,又見厲家戰船已來,而最能令他心潮澎湃的五小姐也正立在甲板上眺望,不由士氣大振,鬥氣大增,身子陡而一挺,朝天狗道:“兄弟,我們落後了。”
天狗一聞,暴躁的衝向躲閃的南仲昌,帶著風旋,哢擦一聲險些咬下他另一條手臂。
為何說另一條,因為那一條臂,已被簡少堂用飛刀砍下,並以寒風碎了幹淨了。
南仲昌自然厲害,可惜麵對一個滿階風武者與巨寵天狗,自然難敵,簡少堂看準了他施術必通手臂,砍其利器的先毀了他一隻武器。
這隻通人性的天狗,便進攻他另一隻手臂——南仲昌如困急的野獸,捂著一條手臂四處奔走,眼中血光一道掠過一道,動作盡管快,卻還是難躲簡少堂與天狗的攻擊!
他突然立定一處,大吼一聲,渾身滴出水珠,那些黑色水珠如如跗骨之蛆攀附在他身上,將他裹在黑珠之內,築出了一層黑色防盾,也堵住了他一隻手臂的空缺,也由黑珠造出了一條流動的手來。
南仲昌似乎想拚了,因為他盡管臉麵殘暴,簡少堂卻感覺他的武息混如亂麻,那黑蠱也在他體內四處流竄,似乎下一秒,就會將他吞噬了似的……
放他自毀也是個法子。
可厲天暖在場,難得的好機會,簡小爺自然不放過。
“我們上!”簡少堂低低吩咐,立即甩起了一線飛刀,以氣控線,天空如數道流星掠過,挽出絢爛的刀花,飛舞著劈砸在南仲昌的虛臂之上,轉起了風輪!
此一轉,削去了南仲昌不少防護。
天狗怒吼一聲,噴出了颶風,這架勢,堪比七級龍卷風,狂風卷過的地方,竟也裹來了數片烏雲,帶動海風流動,海麵中形成成附屬型旋風,紛紛刮襲掠過。
風力太強,船上的幾名護衛不得吩咐拉緊船帆,防止被這大風吹偏了航線。
簡少堂見此大悅,揚眉一挑,手下罡風四起,配合著無數把飛刀,將自己的風勢與天狗融合,當兩道風化作一時,頓覺電閃雷鳴。
烏雲驟而密布,黑壓壓的全聚在了南仲昌的頭頂,雷電閃過,對準他的頭頂就是一陣猛劈——而他跑到哪裏,烏雲便隨在那裏。
暴雨嘩然而下,烏雲上砸下的竟全是尖銳寒凜的刀子,一點點,一分分將南仲昌身上所有蠱毒護盾瓦解,接著,那刀便全砸在了他的身上。
淩厲的刀芒閃的森寒,分毫不留情,雨越下越大,刀越落越密。
血,快速的在崖上的平地處醞釀開來,雨水衝不破血氣,反而使之更加濃鬱,蜿蜒成片。
黑芒終是散盡,南仲昌朝天憤吼一聲,終於倒下,望著由上方砸下雨點,不能動彈。
簡少堂已收了刀。
天狗也收下風勢。
南仲昌渾身筋脈皆斷,已成廢人。
簡少堂笑而誇讚:“吃齋念佛七日以來贖罪,這是我從前的規矩,我才剛跟你講了,兄弟,你學的也太快了不是麼?”
說罷,拍了拍天狗的頭。
天狗低低嗷嗚一聲,像是小狼在叫,不知是抗議還是高興,簡少堂聽不懂,便作罷道:“先到對麵去,我們得尋個方法要你上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