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戰役
沙一菱喜歡講笑話、小段子,自詡為4年4班的女幽默家。男同學們都不承認她是幽默家,說她天生嚴肅,想當幽默家必須換一顆腦袋。不過,女幽默家在女同學中間很受歡迎,女生們都喜歡聽沙一菱講笑話,玫予就是一個典型,她聽沙一菱講笑話常常笑得人仰馬翻、手腳亂顫,就像得了羊角風。
可是這天早上,沙一菱的幽默在玫予麵前失靈了。
早上,她們倆一起上學,玫予好像沒睡好似的,睡眼惺忪,臉上的表情木木的。沙一菱就說:“你在想什麼?看你那嚴肅樣兒,就像黃老師一樣。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保證讓你笑破肚皮。”
她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一條蛇咬了大象一口,大象氣得去追它。蛇很狡猾,一下鑽到了水溝裏,大象把鼻子放到水溝裏吸呀吸呀,也沒能吸到蛇,它氣壞了,說:‘我一輩子就等在這裏,看你出不出來!’等呀等呀,不一會兒從水溝裏爬出一條蚯蚓,大象火冒三丈地問:‘嘿!小子!你爹呢?’哈哈哈……”沙一菱自己先笑了起來。
但玫予無動於衷,她還挖苦沙一菱:“傻笑!”
“這還不好笑呀?你的笑肌壞死了吧?來,我幫你修理修理。”沙一菱伸手去捏玫予的臉蛋。
玫予氣呼呼地說:“別動手動腳的,煩人!”
沙一菱這才察覺出玫予的情緒不對勁兒,便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
“情緒都掛在你臉上了,還說沒怎麼。你不說就算了。”沙一菱假裝生氣,不理玫予。
玫予就開始哄沙一菱:“真的生氣啦?好,我告訴你是怎麼回事。有一個男生要轉到我們班,這個男生是我家的親戚。”
沙一菱:“什麼親戚?”
玫予:“我也說不好,反正我媽媽管他的爸爸叫‘三舅姥爺’。”
沙一菱:“他的輩分很大嘛。你看啊,你媽媽管這個男生的爸爸叫‘三舅姥爺’,那你得管這個男生叫……叫……叫什麼?”
玫予:“你問我,我問誰?還以為你懂得排輩呢,原來你也糊裏糊塗的。反正我什麼也不叫他,就直呼其名--秦大象。”
沙一菱:“他叫秦大象?哦,這個名字很響亮,擲地有聲!秦大象,秦大象,就是從秦朝來的一頭大象!”
玫予氣不打一處來:“要是從秦朝來的還好了呢!”
沙一菱:“秦大象轉到我們班,你煩躁什麼?”
玫予:“你不知道,秦大象有病,病得很厲害!”
沙一菱:“什麼病?小兒麻痹症?”
玫予有口難言:“哎呀,不是。要是小兒麻痹症還好了呢。”
沙一菱:“秦大象哪天轉來?”
玫予:“下個星期。”
說著,兩個人來到了教室,她們剛放下書包,就見一個男孩走了進來。男孩又高又胖,兩條腿粗得很,像兩根柱子似的,看起來體重足有100公斤。
他旁若無人地坐到靠窗邊的一把椅子上,椅子被壓得吱嘎吱嘎響。
玫予小聲對沙一菱說:“他就是秦大象。”
沙一菱:“哦!名不虛傳,長得真像一頭大象。你不是說他下個星期來嗎?”
玫予:“誰知道他為什麼提前來了。”
秦大象看了一眼玫予,想和玫予說話,可玫予假裝沒看見他,把臉轉到一邊。秦大象好生沒趣,便翻起別人的課桌,翻一本書看兩眼,扔了,又翻出一本,看兩眼又給扔了。
沙一菱忍不住說:“喂,請不要翻別人的東西。”
“你認識我嗎,就和我說話?嘁,公主,請記住,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秦大象一直拿眼睛睨著沙一菱。
胖男孩的態度讓沙一菱很反感:“我偏要和你說話!”
秦大象:“愛說你就說,我不聽!”
沙一菱:“陌生人,你憑什麼不打招呼就坐到我們班教室裏?別人隨便坐到你們家裏行嗎?”
秦大象:“歡迎去我家做客。”
秦大象把沙一菱給惹火了,她說:“請你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秦大象:“歡迎報警。”
沙一菱對玫予說:“把我的手機拿來,我打電話報警。”
沙一菱想虛張聲勢嚇唬一下秦大象,不想玫予非但不配合,反而揭了沙一菱的老底,說:“你哪來的手機?別唬人了。”
露了馬腳,沙一菱很窘,更讓她窘迫的是秦大象從書包裏掏出手機,說:“公主,我有手機,給你用。”說著他就把手機往沙一菱的手裏扔。
沙一菱不接,手機“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秦大象以為手機摔壞了,從椅子上跳起來,氣勢洶洶地對沙一菱說:“你以為你是月亮公主就了不起啦?賠我的手機!賠!”
沙一菱毫不示弱:“你搞錯了,公子哥兒!第一,我不是月亮公主;第二,手機是你自己扔的,摔壞了你自己賠!”
秦大象:“像你這種黃臉小女生、黃臉小巫婆,我走南闖北見得多了!”
沙一菱:“你罵人?野蠻!野人!”
“我扇你!”
秦大象操起一本書,沙一菱以為他不過是說說大話而已,沒想到那本書真的打過來,幸虧沙一菱機靈,她一閃身躲到了玫予的身後。
但那本書打在了玫予的臉上,打得很重,玫予疼得哭了起來。
沙一菱大喊:“來人呀!有人打人啦!”
班裏的“四大金剛”--趙子龍、大桃、唐大盒和賈踢從外麵衝進了教室:“誰打人?誰?”
秦大象臉不變色心不跳:“我呀。”
“你幹嗎到我們班打人?”
“我願意。”
“太囂張了!”
雙方劍拔弩張。玫予上前去攔,對“四大金剛”說:“不關你們的事,都出去!”
這時,秦大象摔在地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鈴聲奶聲奶氣的:“爸爸來電話啦,不要打架啦,爸爸來電話啦,不要打架啦……”
秦大象見手機沒摔壞,臉上的慍怒消逝了一半。
玫予臉上留下一塊紅印,秦大象自知理虧,搭訕著說:“玫予,對不起,我打錯了。”說完便低著頭,一聲不響地站在玫予跟前。見這情景,玫予的心也就軟下來了,忘了挨打的委屈。
“不是說下個星期轉學嗎,你怎麼今天就來了?”她問秦大象。
秦大象:“我先來感覺感覺,看你們班適不適合我長期待下去。”
玫予聽媽媽說,秦大象先後轉過七次學,每次轉學都是因為打架打得太凶,在原來的學校沒法待下去了。
玫予對秦大象說:“我們班不適合你,全世界就沒有能適合你的地方了。我們班學習成績在全年級排第一,實驗小學和我們搞過數學賽、辯論賽,我們的水平一點兒也不比他們差。”
不過,秦大象對數學賽、辯論賽毫無興趣,他向玫予提建議:“你們應該搞點體育比賽--舉重、拔河、摔跤。比這些才有意義呢。”
“你就知道動力氣。”玫予叮囑道,“告訴你,你可不要在黃老師麵前提這些,她挺討厭拔河摔跤的,我們班長就是因為打架,被黃老師撤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