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一種喜歡在清晨和黃昏時分活動覓食的野生動物,現在這個時間段,正是它們活動的高峰期。
而經雪錦這麼一叫喚,原本還在拱土找蟲子吃的野豬們瞬間便被驚動了,還以為她是來搶地盤的呢,個個目露凶光,發出一陣陣慘烈的殺豬叫,齊刷刷地衝了過來。
雪錦驚嚇過度,肝膽俱裂,撒腿就跑,但是她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與野豬相媲美啊!
眼看著野豬群越來越近,死亡的威脅步步逼視,雪錦緊張得心髒都不跳了,隻有雙腿還在拚命地奔跑。而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數支離弦利箭飛射而來,掠過她的耳畔,每一支都穩穩地射在了野豬身上。
箭簇夾帶著強勁的氣勢沒入了野豬的脖間,將離她最近的三頭野豬射飛了出去。其它野豬見狀發出一連串淒厲的慘叫,如過街老鼠般,爭先恐後,紛紛逃竄開了。
雪錦虛脫無力地癱倒在地,驚魂甫定。是誰救了她?箭法好準!她好奇地循著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開始四下搜尋起了救命恩人。
一個騎在馬背上英氣勃發的青年男子瞬間撞入了她的眼球,朝陽為他高大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光,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傳說中的戰神,正騎著戰馬在戰場上馳騁呢!
雪錦呆坐在原地,怔怔出神,深褐色的瞳孔裏印出了薑仲卿翻身下馬的英姿,隨著那頎長的身影越走越近,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忐忑不安的內心持續在詢問著自己:他要做什麼?
隻見薑仲卿徑直繞過她的身旁,走到了野豬跟前,蹲下身子,悉心地查看了起來,他似乎對野豬更加感興趣。
雪錦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忙不迭地準備逃離,卻聽得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我救了你,連聲謝謝都不會說嗎?”他似乎很不滿。
“謝…謝謝!”雪錦磕磕巴巴的道了聲謝,緊張地看著腳尖,不知所措。對於薑仲卿,她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麵對著學校最高領導張校長一樣,又敬又怕。
“你為何如此怕我?難不成我會吃人嗎?還是說,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譬如…窩藏了正被追捕的重犯?”薑仲卿冷聲說道,一把將沒入野豬體內的箭矢拔了出來,頓時鮮血四濺。
“我沒…沒有!”雪錦嚇得魂飛魄散,全身顫抖如篩糠,連帶著聲音都有些變形了。他果然發現了嗎?可是他是如何發現的呢?
“你是在質疑我嗎?還是誤以為我也和你們一樣蠢頓如豬?當真以為給他臉上抹了點爛泥,我就認不出了嗎?嗬嗬,還有你的父親,更是愚不可及,他明明沒有進過樹林,卻對林中事務了如指掌,他的那套說辭很明顯是事先安排好的,也就能騙得過賴武那班蠢驢!
還有你,竟然絲毫不避諱,還帶著他那枚從不離身的玉墜四處招搖撞市,我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愚蠢呢?難道你是在炫耀嗎,炫耀你是他的女人?嗬嗬,太可笑了,你以為他當真會娶你嗎?
怎麼?被說到了痛處,不敢抬頭見人了嗎?哼,抬起頭來看著我,看著我……”薑仲卿咄咄逼人的喝道,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徐徐朝著雪錦走了過去,淩厲的語氣配上凶惡的目光逼迫得雪錦連連後退。
原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原來我們在他眼裏是如此的滑稽可笑,原來周湦的忍辱負重都是徒勞,原來我們都是傻瓜!雪錦下意識地握緊了項間掛著的那枚玉墜,心慌意亂,欲哭無淚。
薑仲卿卻是在那一刻突然冷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很僵硬的笑容,也可以說是皮笑肉不笑,森冷而詭異,直看得雪錦頭皮發麻,恨不得立馬懸梁自盡,早死早超生。
而笑夠了之後,他又開口了:“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既然決定放他走了,就不會再去抓他。不過別人我就不敢保證了,你還是勸他趁早離開申國吧!”語氣平淡,不帶任何表情。
可是這段話在雪錦聽來卻是振聾發聵,猶如X光般直接攝入了她的內心深處,讓她又驚又喜,忍不住反問道:“此話當真?你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