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過了一年,直到2002年3月的一天,我的戰友張曉紅生日,我到她宿舍去送生日禮物,卻意外地發現她在給人寫信,我隻瞄了一眼開頭,心裏就一陣緊縮。信開頭第一句就是:“朱煒,你好!”看到我,張曉紅有些慌亂,很快將信折起來揣進了褲兜裏。
我這才發現,並不是隻有我愛上了朱煒。那段日子我痛苦不堪,我沒再給朱煒寫信。
2002年5月4日,我突然接到朱煒的一個電話,他說:“等一下,你能不能站在比較顯眼的位置?”我還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電話就掛斷了。我打過去,對方的手機竟關了。
我一直在琢磨他那句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兩個小時後,我們突然緊急集合,而且是由總隊首長親自向我們講話,我一下子明白,將有非同尋常的任務。首長說,我們要去抓兩個正在交易的毒販子,但他同時嚴厲地告誡大家,不能真抓住他們,要讓他們逃掉。沒有命令誰也不能開槍,得到開槍的命令也不能打中那兩個人,要往偏裏打。
我們趕到離邊境檢查站十多公裏的一個汽車修理站,在那裏埋伏了起來,一個小時後,兩個毒販子出現了。我驚訝地發現,其中一個竟是朱煒。我一下子明白了總隊首長再三告誡不能擊中他們的意圖。朱煒是在做臥底!
他們剛開始交易,我們就從圍牆外探出頭來,高喊:“不許動!”朱煒掏出手槍,但我發現,他舉著槍有些猶豫,一直在尋找什麼。我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但一下子我記起了那個電話,他讓我站在比較顯眼的位置!我直起身,露出上半身,向他高喊:“放下槍!”朱煒很快瞄準了我,沒有猶豫,槍響了,我隻覺得右臂一麻,我的槍掉到地上,血,從我的手臂上流了出來。
槍響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明白了朱煒那個電話的目的。
我住進醫院,醫生從我的手臂裏取出了一枚彈頭,那是朱煒送給我的。總隊的首長都到醫院來看望我,他們告訴我,為了使朱煒臥底成功,他們向朱煒下達了命令,要他向戰友開槍,打傷一名戰友,以取得毒販子的充分信任。我將那枚帶著自己鮮血的彈頭攥在手裏,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溫暖,我明白,他為什麼向我開槍,而不是向張曉紅,不是向別人。
第三天,朱煒到醫院來看我來了,他告訴我,因為我的配合,他們成功地端掉了一個3年來大家一直沒能端掉的特大販毒團夥。他捧著我受傷的手問我疼不疼,還說,因為我受傷才使計劃成功,總隊打算給我記功。
我對記不記功並不在乎,當一名邊防軍人就會有流血,甚至有犧牲。我明知故問:“你為什麼選擇向我開槍,而不是向別人?”他輕輕撫摸著我的傷口,說:“因為,我隻能犧牲我的親人。”我笑了,問:“我是你的親人嗎?難道我是你的妹妹?”他搖了搖頭,雙眼直視我,說:“不是。你是我的愛人。”
那一刻,我的淚洶湧而下。
佛塔
◎文/王磊
有一種誘惑超越生死,它的名字叫做愛情。
他不願意像父母一樣過著窩囊的生活,於是便去娛樂城給人看場子。他打架惹事,直到被仇家打成重傷。家人都對他失望了,除了青梅竹馬的她。她讓他幫著經營花店,還常常帶他去佛塔,慢慢除去他心中的戾氣。他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了,卻在結婚的前一天得到了她遭遇空難的消息。讓大家詫異的是,他很快就去了另一個城市,像沒有發生什麼似的。他的冷漠讓父母都覺得寒心。
20年後,為父母養老送終後的他又來到了當年無數次和她一起攀登的佛塔,終生未娶的他來兌現多年前許下的諾言。恍惚間,仍舊青春嬌好的她正像當年一樣衝著他微笑。他微笑著伸出手,如蒼鷹般墜落……
有一種誘惑超越生死,它的名字叫做愛情。
病床上的化妝
◎文/T·蘇珊·勒譯/榮素禮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笑聲是對付困難最好的武器。
瑞恩走進病房時看見我正在哭。“怎麼了?”他若無其事地問。瑞恩當然知道我有充分的理由哭。兩天前我是我所任職的律師事務所“曆史上最年輕漂亮的女律師”,老板正考慮請我當合夥人。兩天前我唯一的煩惱是決定下次度假是去瑞士還是冰島。但就在過去的48小時裏,我得知自己左胸長了惡性腫瘤,切除手術雖然成功,但徹底治愈的可能性隻有40%。躺在擺滿鮮花和慰問卡的病房裏,我隻感到絕望和憤怒。我才27歲,難道絢麗奪目的生活這麼快就要結束了嗎?為什麼是我?
瑞恩放下旅行袋坐在我床邊,他本來在外地開會,我知道他是接到電話立刻趕來的。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他問:“是不是太疼了,蘇吉?”“不,不是。我……”不想提起殘酷的現實,我努力轉移話題,“我看上去糟透了。”我指著鏡子裏的自己邊抽泣邊說。我簡直認不出自己。手術後醫生不得不給我用了嗎啡。不幸的是我對嗎啡過敏,整個人腫得像根臘腸。我的脖子、肩膀和胸前都被消毒液染成棕褐色,而且現在還不能洗澡。我一向引以為榮的飄逸的長卷發在腦後纏成一團。大概有50多人在過去的48小時內探望過我,而他們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棕白相間、憔悴不堪、沒化妝、頭發像鳥窩、穿病號服的女人!曾經光豔照人的蘇吉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