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多虧有了電腦。小時候是那些書,現在,是一台電腦。
而我們,卻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妹妹也有一顆敏感脆弱的心,隻是,我們整天太忙著注重自己的歡樂和痛苦,卻忽略了那樣一顆本應最脆弱的心。
也許是生活給予她的痛苦遠遠高於了快樂,所以,一點點的快樂就能讓她滿足吧,而一次小小的失戀就差點要了我的命。比較而言,我更像一個青蘋果,而妹妹,是一粒堅果,堅硬的外殼下,是多麼晶瑩多麼香醇的一粒仁啊。
聽妹妹在隔壁唱歌,我的心軟軟地疼起來。每天,我對妹妹說,妹妹,請給我唱歌吧。
而我的妹妹,用那五音不全的嗓子一遍遍地唱著《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知道那裏麵的字字句句,全是她用心在唱給我。
一個月後,我到隔壁,抱住瘦小的妹妹,然後輕吻她的額頭,說了兩個字,謝謝。
是妹妹教會了我愛,教會了我怎麼樣對待人生中的荊棘,她還讓我知道自己曾經是多麼愚蠢和無知,朋友再來,我總是拉著妹妹出來,然後很得意地說:我妹妹。而等到半年後我們家開始一張又一張收到雜誌社寄來的稿費單子時,我才知道自己才是光陰虛度了。那個叫子衿的網絡作家,就是我的妹妹。
父親的臘肉
◎文/鄒洋波
父母和子女,是彼此贈與的最佳禮物。
父親住在大山深處的一個小村裏,舊式的婚姻,雖說是“天作之合”,但合的實在很少。在我年少的記憶裏,幾乎全是喝得醉醺醺、滿眼通紅的父親和躲在床角抽泣的母親。有一回,我勇敢地衝上前保護瘦弱的母親,卻被父親有力的巴掌扇出丈外,從此,怨恨便紮根心中。上大學走的那天,我才有如釋重負般的解脫感。在大山的岔路口,我沒理會父親殷殷的目光,隻是倔強地看著母親說:“等我畢業就接您出去。”
三年的大學生活,我堅持不要父親的錢,一直半工半讀。父親來看過我兩次——一次給我送錢;一次接我回家過年,我都避而不見。
畢業後,成了家有了孩子,我不斷寫信回家,希望母親能來城裏同住,遠離可恨的家。卻一直沒有回音,而我又不願回那貧瘠的小村,看到那雙酒醉後通紅的眼睛。就這樣一晃,我有十年沒回家了。
不記得是從哪年開始,每到過年前夕,我總會收到家鄉寄來的臘肉——熏得焦黃焦黃,隱隱散發出鬆枝的香氣。隨著臘肉總是附著父親簡短的家信,信末總是千篇一律地插上一句:“明年回不回家過年?”我知道,父親真的很想我回家,可我怎麼也忘記不了十年前的那一巴掌和母親的抽泣。
有一年,不知什麼原因,我一直沒收到家中的臘肉,整個春節,心裏忽上忽下,不安得厲害。過年後上班的第一天,收發室的小曾把我叫住:“有你的包裹。”我拿回家一看,滿滿一箱臘肉——焦黃焦黃,散發著鬆枝的香氣,頓時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輕鬆和激動。而母親包裹中夾的一張小紙條更讓我淚水盈眶:“……你爹打了盹,肉全焦了,又重熏……砍鬆枝時,不小心砍著了手,又不肯讓我幫他,說你就喜歡他做的臘肉……又怕趕不上春節,你爹就沒日沒夜守在火旁不敢合眼……”
那天,我平生第一次放聲痛哭。我有什麼資格去評價父親的優劣?我以什麼標準去衡量父母之間的感情?十年的不理不睬又給父親多大的打擊?在他大山似的沉默中,難道真隻是那一巴掌和娘的抽泣讓我背負了十年之久的包袱嗎?“窮山僻壤”不就是我時常向人家介紹家鄉的評語麼!父親從不說我什麼,隻是默默地用一箱箱沉甸甸的臘肉傳遞著濃濃的父愛與寬容。
第二年春節,我和妻子帶著孩子回到大山深處的老家。父親高興得像個孩子,拿出熏得黑乎乎的“禮物”(半斤左右重的臘肉)顫巍巍地沿著山間的小路向鄉鄰們“報喜”。
臨走那天,在大山的岔路口,父親拉著我的手說:“娃,山裏住慣了,不習慣城裏的生活,別擔心咱,倒是你們城裏人做的臘肉,趕不上咱用山頂鬆枝、自個的豬熏得香,今年我再給你熏些去……”
男兒何必戀妻子,莫向江村老卻人。
美麗
◎文/佚名
我的生命是從睜開眼睛,愛上我母親的麵孔開始的。
母親的一生多苦難而堅強,十年四次大手術並沒能擊倒她。去年母親又得了乳腺癌,根治手術做了七個小時,看著母親虛弱地躺在那裏被推出手術室,我使勁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母親努力地睜開眼睛擠出一絲笑容說:“沒事。”那一刻我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