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說總兵力,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重騎兵3萬,輕騎兵無,步兵6萬。海森4萬重騎兵,2萬輕騎兵,步兵2萬。
明嵐大陸西半的地形絕大部分都是平地,少有丘陵。騎兵的作用遠遠大於步兵。而且作為月國的首都,還是最接近星國邊界的城市,海森這支軍隊無論是訓練之精良還是實戰經驗之豐富都絕對在自己之上,何況還有號稱月國第一軍的蒼藍騎士團在。雖然看總數字是己方占不到一萬的優勢,但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都不是蠢人,他們知道海森是占了八成贏麵。
而且本是商業城市的月霞和月舞由於大軍的進駐,經濟已經開始受到影響,這樣下去,月霞和月舞的商業地位就不保了,對整個月國來說,失去交易中心絕非好事。
但如果就此撤軍更是個笑話。一個月前叫著皇帝被佞臣篡位,高舉著“救我君王”的旗號聲勢浩蕩地一路到了這裏,要是在現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跟海森和天下人說“誤會誤會,一場誤會。”然後拍拍屁股拉大隊走人,恐怕所有人都會把兩人當傻子看,以後還用出來混的?
本來想著“救我君王”的行動在兩位同盟的幫助下應該是一件和痛打落水狗沒兩樣的痛快事,但盟友什麼事都沒幹就走了,落水狗卻毫發無傷地爬上岸甩幹了毛,準備來咬人了。“救我君王”救到這種地步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雖說兩位爵爺挺悲情的,但麵子的問題不能不顧。所以萬般無奈之下趁著情況還沒失控向海森下了戰書,在平原約戰。戰略上的失算讓戰術上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明知在平原上對手的騎兵較多更占優勢,但既然拖不下去了,總比用相近的兵力攻堅城來得好。
無精打采之下送去的戰書也就有點破綻,指定了戰場卻沒有指定時間。於是海森回函的時候特意加了一條——時間定在黎明。
現在的海森大軍背對太陽,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大軍卻是麵對太陽。雖說朝陽不烈,但多少有點影響視線。現在的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是有苦說不出,不知進不進攻好。
趁著對手的猶豫,海森整好了身後的大軍,擺出了合適的陣形後,就開始打擊對手的士氣。
“有哪一位真正的騎士來和我一戰嗎?誰想成為我手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海森單騎出陣,向著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大軍挑撥,他那金色的頭發在朝陽的輝映下有著專屬於自己的豪奢。
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怎麼說都是知兵的人,雖說是因為沒有戰意被對手鑽了個空子,但也不會連海森的計謀都看不出——朝陽初升的時候雖然會令人不好受,但還沒到睜不開眼睛的地步。等一會太陽有個二、三十度角的時候,連馬都不肯往那個方向跑了。再讓海森多說兩句話,這一仗就不打也罷。
既然明白,就不會再浪費時機,趁著海森裏本陣有一段距離,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下達了衝鋒令。
用一半數目的騎兵和隻強不弱的對手正麵硬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也明白。但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為的地步,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令人驚訝的是,海森的四萬重騎兵竟然沒有動。而兩萬的輕騎兵向兩邊突出,劃了個大弧,繞過了向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步兵本陣,向後方馳去。
就在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以為天上掉餡餅的時候,奇怪的事發生了。
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第一排重騎兵整齊地馬失前蹄,整齊地跌倒,然後又整齊地絆倒了第二排的戰友,莫明其妙地,不用多久,3萬重騎兵的陣型亂得一塌糊塗。
“真是謝謝嘍,奧克先生。怎麼我們以前就沒有這麼一兩個這樣的魔法師呢?”海森還是單騎站在陣前,微笑地看著這一幕。
後方陣營裏的奧克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了。他把初級的潛地術巧妙地運用了一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兩軍之間挖出了好幾條不太深,但是很長很寬的壕溝。順手還在其他幾個隊形比較集中的地方釋放了幾個流沙術。
馬跑起來一旦踩空必摔無疑,更別說重騎兵身上的盔甲其重無比,一旦摔倒站都站不起來,想要跳過戰友更是笑話。陷入流沙的重騎兵更是沒有再次站起來的機會。很快,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騎兵隊已經速度歸零了。
沒有速度的重騎兵等於廢物。不再理會敵方陷入泥沼的重騎兵,由克拉姆帶領,海森一方的重騎兵緩慢橫移,挪開了足夠的空間後向著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步兵本陣發起了衝鋒。雖說那6萬步兵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自己的重騎兵還沒跟人衝突別人的重騎兵就已經毫發無傷地攻過來了,多少有點心裏犯怵。
就在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步兵立好了拒馬刺,置好了長槍之時海森派出的輕騎兵已經完成了回旋,開始狠擊步兵方陣毫無防備的後背,然後慣例地大喊。
“你們被包圍了!我們是同胞啊,沒必要互相作戰,放下你們的武器吧!”
一邊刺穿對手的身體一邊喊這樣的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但還沒死的人意誌就開始動搖。
第一批受到重騎兵衝擊的步兵們聽到背後的動靜後也開始亂了,麵對滾滾的鐵流,死亡的恐懼令支在地上的長槍偏移了,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扔掉了長槍,掉頭就跑。
“菜鳥!真是恥辱!”身為敵軍的克拉姆也忍不住罵道。
所謂的連鎖反應也許就是這樣吧?每一把長槍放下,就會有三把長槍跟著放下。在犧牲了幾十個騎士後,長槍陣散了,無人打理的拒馬刺已經被踏成了木屑,在抵抗與不抵抗之間猶豫的步兵方陣被衝開,重騎兵的鐵蹄沒有聽到“同胞”的宣言,隻是毫不猶豫地把眼前的人體踩成肉泥。完成加速的重騎兵隻是擦過就可以對步兵產生巨大的殺傷力。濺起的血花染上了騎士的盔甲,多出來的色彩卻沒有讓他們單方麵的殺戮變得更有美感。
一次,僅僅一次鑿穿,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步兵就開始潰散,重騎兵在克拉姆的帶領下沒有追擊,隻是選了一個合適的地點停下,從容掉頭。
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混在逃竄的步兵裏開始外逃,按照海森的吩咐,克拉姆沒有刻意追擊,隻是命令輕騎兵一路裝模作樣底追殺,但不要逼得太緊就行。海森要把對方逃亡之路盡量拉長拉久,這樣對海森軍隊的恐懼就會永遠印在這些人的腦海裏。
這麼一陣子的功夫,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重騎兵好容易整好了亂局,他們掉過頭來,麵對的是做好準備的4萬重騎兵。
“聽著!”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重騎兵指揮官舉起了長槍,高聲大喊:“我們有自己的榮譽!我們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創世神庇佑的……”
“是我。”
清朗優雅的語調在深厚的真力支持下傳遍了整個戰場,伴隨的是鮮血與空中飛舞的頭顱。齊格*海森突然出現在敵人軍隊的中間,一劍斬飛了指揮官的腦袋。
已經滿懷怒氣舉起長槍準備跟著應和長官的命令死戰的重騎兵們呆呆地看著海森踢飛了指揮官無頭的屍體,也許是心理準備情況和現實的落差太大?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重騎兵們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個耀眼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軍中。看他那愜意從容的微笑,重騎兵們覺得自己就像是擅自闖入別人花園的乞丐。
順著指揮官的語氣說完了自己的宣言的海森穩穩地站在失去主人的馬背上,高高舉起了帶血的長劍,用無人能夠模仿的姿態挑起了從空中落下的頭顱。
重騎兵垂下了手中的長槍,前方傳來了敵人的歡呼。在戰場之上,所有人都覺得升起了另一個太陽。
那是“太陽王子”——齊格*海森。
重騎兵們仰視著傲然站立在馬背上的海森,刺眼而豪奢的金發和那豪勇而無畏的笑容在多年以後還在灼燒他們的視網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