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他終於天天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再也浪漫不起來了: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父母孩子,你能不管不顧嗎?沒理由兩個人吃飯我一個人幹活,更沒道理孩子兩個人生卻是我一個人教。
作為新女性的我根本沒有三從四德的觀念,因為我也是辛辛苦苦掙錢回來的呀,家務當然他也得承擔。於是,對於洗碗、買菜這些誰也不想幹的事情,就得抓鬮決定誰幹。
沒有孩子之前,飯後的新聞看完了,誰也不願打掃戰場,於是就隨便摸四張撲克牌來決定誰幹:四張牌加起來得數大的洗。
抓閹時的氣氛很刺激,第一張牌我小,我得意洋洋;到第二張牌他小,他洋洋得意:到第三張牌又是他小,他高興萬分;最後的第四張牌我小,萬分高興。抓閹決定的事情不單是洗碗,晾衣服、掃地、拖地、抹門窗……不過抓閹很公平,幾乎是一人一次。
聽辦公室的女同事說她在家是家務“單幹戶”,我內心暗暗高興,慶幸自己找的男人還是一個講道理的丈夫。
有了孩子之後,家婆過來幫忙,我們又解放了,家婆把家務全包了。我呢,不時甜甜地跟家婆親熱親熱,好似女兒那樣抱抱在廚房做飯的家婆,誇誇她做的飯菜好吃,家務做得精致斯文,帶的孩子可愛,說沒有她我們家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除了甜言蜜語,還加“糖衣炮彈”:春夏秋冬都給她買漂漂亮亮的衣服,不時一百兩百地給她零花錢,其實也就是委托她幫我們花了。
去外邊回來順便買點她平時舍不得吃的糕點水果。家婆更開心更勤快地為我們做家務了,連我的衣服都洗了(我的衣服都是手洗的),我們不用為孩子為家務忙得焦頭爛額了,真幸福!
可是,好日子不能久。一轉眼,兒子上了幼兒園,小叔子也做爸爸了,有家婆的幸福便“陣地轉移”去了另一處。
於是,所有的“戰場”又得我們打掃了。我和他又重操舊業了。不同的是現在是一家三口湊在一起抓鬮,更好玩!兒子站在我這邊,願意我不用做家務,陪他玩講故事。
不過現在我們不是用牌來決勝負的,而是用兩張小字條,上麵分別寫著“幹”、“不幹”,抓著哪個就按內容執行。每次我都叫兒子幫我抓閹,他的童子手還真有手氣,十次有八次以上抓的是“不幹”。丈夫隻好老老實實去幹家務,不聲不響地洗碗、淋花、晾衣服、掃地……我和兒子窩在沙發上,一起看兒子的故事書做遊戲,一邊教他學一些簡單的知識……有一天夜晚,我和兒子講完故事後回床睡覺了。我隨手把兒子剛才抓剩的另一個閹打開,上麵也寫著:“不幹。”看著在廚房忙碌的丈夫,我的眼睛濕潤了。
來自那個冬天的溫暖
◎文/解玉華
幸福,不是一個人把傘讓給別人,自己淋雨,而是彼此拒絕,然後兩人一起淋雨。
那年七月,夫妻倆同時應聘到一家新單位。從單位借了兩張床,一人一張;兩張桌,一張安放她業餘寫作用的電腦,另一張兼做吃飯看書用,暫居在單位照顧的一間大會議室,一個家的簡單新生活就那樣開始了。
時光匆匆,轉瞬即冬!這時他倆才發現偌大的“家”裏靠後牆的那排暖氣供暖顯得多麼微不足道。房間雖不至於嗬氣成冰,但等到寫作夜半時她早已渾身凍透。生性怕冷的她在那時上床有時快到天亮被窩也暖不熱,所以入了冬她的睡眠質量極差,休息不好,三天兩頭生病。
一晚,他脫衣睡在她的床上,說是喜歡聽她“劈劈啪啪”敲打鍵盤的聲音,知道自己老婆在勤奮地努力心裏感到特別自豪,睡得就特別香。聽了他浪漫的解釋,她淡淡地一笑,不久從他輕輕揚起的鼾聲中似乎真的能聽出幸福的聲音來,由他享受去吧,她想。當她完成一天的寫作任務關掉電腦時,他醒了,邊走向另一張屬於他的床去邊調侃:美妙的鍵盤聲沒有了,我該回自己的床嘍!
嗬嗬,他像個孩子,她笑了。那一晚她睡得特別踏實。
那以後每天晚上,願意聽她敲擊鍵盤聲催眠的他就先賴在她的床上,她也願意被留有他體溫的被窩溫暖著。就這樣,兩情相悅地享受著幸福。
次年三月,他們搬進了一套六十八平米的單元樓,每個房間溫暖得可以開花,她不再凍得縮手縮腳,在這裏她被溫暖著的生活像花開一樣美麗。樓房是二室一廳格局。一間是他們的臥室,另一間書房擱置她的電腦,旁邊放張小床備家中來客人用。
一晚,敲打文章的她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思來想去才明白原來是寫作時沒有聽到他鼾聲的緣故。她耍賴地把已經躺在大床上的他拖到了書房的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