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回味無窮的深沉愛戀(13)(1 / 2)

山東、河南、湖北、江蘇、江西、安徽、廣東……他們說話的聲音像一麵鏡子,總是映照出和這個島上格格不入的異鄉人本色。他們的籍貫、身世故事,像是個磁帶,幾十年間永不厭倦地對著許多重複的人反複播放。

我永遠聽不膩,聽他們的故事,感覺就像是貼近父親的胸口,去聆聽父親的心跳,感受父親的喜怒哀樂。我從每個伯伯的故事裏,更多看見的,其實是父親自己的影子。

人在少年時代的離鄉,往往促成他們一生的鄉愁和永遠不變的少年情懷。我發覺,《四郎探母》似乎是每個老兵成長的背景音樂,伴隨著長達50年的哀嚎啜泣。他們用一生去體會《四郎探母》的每個音,每個字。

所有的愛恨情仇,在曆史麵前,聲嘶又力竭。

讓未知孵化我不渝的信仰。

我習慣和初次認識的朋友說自己是河北人,但又礙於自己清晰的台灣口音,折衷一下,幹脆說自己是廈門人,是長在廈門的河北人。要是有幸和他(她)們深交,我才會慢條斯理地說起其實自己來自台灣。

我無意說謊,沒什麼原因,隻是不想被放大,不想被特別注意,不想總是聽到人們驚訝好奇誇張的聲音和表情:“哇!台灣!你們那裏一定很不錯吧?”然後再丟出你早就回答過千萬次的問題:“怎麼會來這裏上學?”最後,在你輕描淡寫的解釋之後,對方還讚歎一句:“嗯!你普通話說得還真不錯!”

“您是韓國人吧?或是日本人?漢語說得真好!”

我沉下臉,不悅:“我是中國人!”

對方依然熱烈:“不會吧?你騙我的吧?中國人沒像你這麼說話的。”

我別過頭去,一陣靜默。

我忽然明白了,你花了4年的時間,跨越海峽,追尋一種“認同”,可4年過去了,你才知道,其實“認同”,就在靈魂和血液裏,而不在於地域。

你就像是個兩邊都不兼容的異類,在廣闊的土地上,你得注意措辭,小心翼翼地別把大陸說成中國,你得說自己是中國台灣“省”人,不然這片廣大土地的人民會和你爭論。可是,當你說你是,你就是中國人的一分子的時候,他們又覺得你是冒牌貨。在島上,你有個記號,是“外省第二代”。你是外省人的後裔,也是已衰落的國民黨後裔,你為那些你相識或不相識的台灣外省伯伯心疼,覺得曆史和蒼穹真是無奈,卻又本能地去親近。

父親在電話裏總是殷切地說:“女兒,還是回來工作吧!”

可是我很清楚,我的學曆不幸淪為政客玩弄政治的犧牲品。過了海峽,你的山大文憑隻是白紙一張,一文不值。唯一的出路,似乎是出國讀研,那意味著我仍然必須向年邁的父親伸手。

我明白,自己終究無法割舍這片土地,這片土地上的一切情感是來自靈魂裏無法磨滅的認同。我承認我對這片土地也會經常不滿,可我離不開這裏,一旦離開,就是傾巢而出漫山遍野的想念。

我忽然想停一停,在大陸的一個城市駐足停留,用一種新的形式,在工作中體會存在於這片土地上的感受。於是,今年大學畢業的我,選擇了故都南京。

我就是這麼任性,像2002年不顧家人的反對參加大陸高考一樣,這次又堅定地想留下來。爸爸,您能理解我的,對吧?

在這片土地上,我拿著台灣護照,操著台北口音,說自己是河北人,也許大陸人無法理解這種情懷。隻因為我身上所承載的一切,都是來自父親,所以我不能離去。

我終於明白,原來每個時代,都有它的情緒,原來心底的中國,其實就是爸爸的感覺……

成功的夢想

◎文/王建清

隻有夢想才能把我們從平庸的生活中解救出來,去接近神聖。上天給了我們情感,我們要心懷希望,感受歡樂。我們為希望而生,我們為夢想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