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打鬧中,不知不覺地已經到了晚上,清冷的月光透過一線天的懸崖照進了這片神秘地帶。一根根通天柱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幽幽的青光,遠遠望去,猶如插在幽暗世界裏的“夜光柱”。
其中一根“夜光柱”上,有三個螞蟻般大的小黑點正在緩慢爬行,那是夥伴們開始了他們攀爬通天塔的漫長旅程。
“鬥魚,你快看,這些石柱會發光,好漂亮啊!”初飛著迷地看著周圍的石柱,臉上露出驚奇的神情。想不到穀底還有這樣迷人的景致。
“還是快點兒爬吧,我們還要好長時間才能爬到塔頂呢!”鬥魚可沒時間也沒心情欣賞這些美景,“哼哧哼哧”地賣力往上爬。雖然有可供攀爬的工字形的石梯,但是背上還有基洛這個負重,鬥魚越往上爬越感到吃力。
初飛抬頭朝上望去,想看看爬到哪兒了,誰知筆直的石柱一眼望不到盡頭,心裏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絕望地說道:“不是吧?我們爬了這麼長時間才爬到通天塔的五分之一,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爬到頂啊。”
“什麼也別想,埋頭爬!”鬥魚氣喘籲籲地說。於是兩人又開始了漫長的攀爬,漸漸地,兩人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堅持!再堅持!
布布阿貢來到通天塔下,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著望遠鏡向上仰望,滿意地自語:“不簡單呀小家夥,居然爬到那麼高了。能不能通過我的入門考試就看你自己了。”
兩個小時之後,鬥魚終於手腳酸軟地爬上了塔頂,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一頭倒在地上再也不想動了。基洛端坐在旁邊左看看、右看看,站在最高的石柱上麵真是什麼景致也沒有,除了天上一輪暗紅色的圓月。
過了好久,初飛的頭終於從下麵冒出,基洛趕緊爬過去,拉著初飛的手用力往上拽。初飛爬上來就癱倒在了地上,頭發濕漉漉地黏在額頭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濕了,喘息地說:“簡直是個惡夢,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爬通天塔了,我發誓!”
體力嚴重透支的鬥魚和初飛都睡了過去,基洛夾在兩人中間蜷縮成一團,也靜靜地沉入夢鄉。
狹長的深淵萬籟俱寂,處處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一陣夜風掠過,藤葉搖曳,細碎的沙沙聲宛如黑夜中一曲詭異的鎮魂歌。不可思議的寂靜中,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飄了過來,直接灌入夥伴們的耳中。
“來吧……來吧……闖入人間禁地的人類,這裏將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基洛猛地睜開眼,剛才誰在說話?他連忙坐起來,驚恐地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快起來,你們快點兒起來!”基洛嚇得臉色微變,慌忙搖了搖鬥魚和初飛,總算把他們倆搖醒了。
鬥魚撐開沉重的眼皮,睡眼惺忪地說:“拜托你讓我睡一會兒,我半條命都快累沒了。”
那個陰森森的聲音又好像在癡笑:“這裏好寂寞好冷清,我們都孤獨得太久了,終於盼到有新鮮貨色進來了……快來吧……”
鬥魚猛地睜開眼睛,所有的睡意瞬間一掃而光,他飛快地站起來,驚疑不定地朝四周張望。初飛也被這個可怕的聲音驚醒,坐了起來,不安地小聲問:“你們也聽到了?這麼高的地方,怎麼會有人聲?”夥伴們豎著耳朵,個個緊張地屏息靜聽,大家都被這個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聲音嚇住了。
他們此時正站在一百多米高的通天塔上,四周環繞著許多高低不等的石柱,與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的通天柱相比,兩側巨大的山體顯得暗淡無光。凜冽的夜風陣陣吹過,吹得山壁的藤蔓植物淩亂地抖動起來,仿佛地底深處的惡鬼們在怪笑,期待著他們進入它們的世界。
鬥魚掏出狼眼手電筒朝一側的山壁照去,那些半青半黃的藤蔓緊緊攀附著崖壁,猶如惡魔臉上那恐怖的一道道魔斑,看起來顯得十分陰森詭異。
“奇怪,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鬥魚用狼眼手電筒一點點排查可疑的地方,意外的,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夥伴們的眼前,“看!那兒有個山洞!”洞口的位置與通天塔的頂端平齊,鬥魚把狼眼手電筒對著洞口照進去,想看清楚裏麵的情形,可是手電筒耀眼的光束一照進去,很快就被洞內的黑暗吞噬了。
初飛心裏發毛地小聲說:“你們聽,那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消失了。你們說,聲音會不會剛好是從那裏麵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