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其揚俊逸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心裏卻閃過一次詫異。這個女人,不簡單。
“所謂君無戲言,皇上,這一品文官,是不是可以賜予臣妾。”蕭茗水頷首,卻又不亢不卑。一來她可以給腹中的寶寶創造一個好的環境,二來在朝中她沒有一個靠山,若想自保,她必須有讓別人看得起的資本,重建自己的勢力。
幾個大學士麵色鐵青,卻也是心服口服。毫無意外地,蕭茗水當上了一品大學士,當晚就帶著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婉兒入住了聚文殿。而蕭其揚,出乎意料地連續好幾天沒來擾她清淨,她亦過上了幾天清閑安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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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
“我多麼希望我們兩個都是芸芸眾生中的平凡人……”
“然後微不足道的我愛上了微不足道的你……”
“然後有了微不足道的我們,微不足道的生活,微不足道的平淡,微不足道的不舍棄,微不足道的老去……”
“微不足道的我愛蕭其揚。”
同樣的夢境,同樣看不清楚麵容的女子,同樣的話語,蕭其揚在一陣心悸中醒來。
南方水患,他白天忙著批閱紛湧而來的奏折,晚上應付著一大堆老臣的進諫。這幾日沒見著蕭茗水,他對她的興趣絲毫未減反而與日俱增。這個女人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等著他一探究竟。
“皇上,你可是醒了?”洛思綺覺察到動靜,便是依偎了過來。
“嗯。”不著痕跡的避開溫香軟玉,蕭其揚沒有察覺到自己下意識的排斥。
“皇上,你厭惡臣妾了麼?”洛思綺一副嚶嚶欲泣的模樣,“自從蕭茗水來了以後,你就沒有正眼看過我。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臣妾也隻能認命了。”
“愛妃,這幾日南方水患,朕難免煩心。”蕭其揚把玩著手中的扳指,修長的指節在青玉的映襯下更顯白皙。“西域進貢了幾套華服和首飾,一會讓公公給你送去。”
“臣妾不要華服,也不要首飾。”
“那你要什麼?”
“臣妾隻求能伴君左右。”洛思綺又是一個轉身,硬是撲到了蕭其揚的懷裏,話鋒一轉。“皇上,聽說你明天就要南下巡視了。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臣妾想多念些書,但又苦於不精通國學,所以想請一品文官伴讀。”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任是誰都不好拒絕。“皇上,君無戲言,你可不能反悔。”
一品文官,不正是蕭茗水麼。蕭其揚緊蹙著眉頭,但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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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文殿。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蕭姑娘,免禮免禮。”洛思綺狀似好心攙住欲行禮的蕭茗水,手掌卻暗地用力,“皇上明天就去治理水患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陪讀了。”
“沒想到飛鳶國的一品文官的作用就是陪讀。”蕭茗水自嘲般笑了笑,“蕭其揚,難道你不想問問我如何治理水患嗎?”
“放肆,國家大事,豈容你一介女流插手。”洛思綺收起和善的笑容,厲聲喝道。
仿佛當她是空氣般,蕭茗水和蕭其揚隔空對視,空氣中穿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治理水患,不是僅僅靠安撫百姓,從國庫裏賑災發糧就能解決的。”蕭茗水繼續說道,“如果水患泛濫,可以采取開渠排水,疏通河道的方法,把洪水引到大海裏。如果災情得到了控製,那就梳理和建立多個水道,把上遊引導到別的地域,通過限流進行調度,可以調節幹旱地區缺水的問題。”
“你到底是誰?”蕭其揚心裏一沉,這個女子,讓他越來越摸不透。
“此次你親自去賑災,最好把賑災的銀兩一並帶過去。否則,這災款層層下撥,到了百姓的手裏,恐怕連十分之一也不到。”蕭茗水頷首,“話已至此,皇上聽不聽得進去,也就在一念之間。”
“我問,你到底是誰!”俊逸的眉目間凝聚著風暴。他好像認識她,一個聲音呼喚著他上前擁抱他,腦海裏有或隱或現的東西浮現,可是每當想到這個節點,卻是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來,讓他沒來由的暴躁。
“皇上,南方災情加重,南方巡撫急諫。”一名公公慌張地跑進來。
蕭茗水不發一語,一副慢走不送的表情。
“等我回來,一定查個水落石出!你不說,朕自有方法知道!”蕭其揚氣得拂袖而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卻是讓洛思綺心中大駭。看來自己的計劃,得加快推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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