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秋風霜寒。
燕京城巷道深處,一座不起眼的二層木質小樓,燈火隱約搖曳。
白日裏這小樓是一家酒肆,因為地處偏僻,平日裏自然生意蕭條,晚上更是早早閉門。然小樓酒肆隻是一個幌子,其真實身份則是燕雲十八騎的暗哨,也是私下聚集之地。
酒樓木質樓梯傳來吱呀的踩踏聲,一男一女兩人前後上樓,男子藍色衣袍,黑發垂下,一副俊朗好容顏,一把絕世好古劍,正是馬戎逍。馬戎逍身後跟著一女子,白衣勝雪,冰晶玉潔,腰間也是帶著一把細劍,自然是赫連雲兮。
兩人走到二樓隱蔽之處,一處暗門悄然打開。
暗門中一間密室,其中燈火通明。一張大桌擺在當中,幾乎占滿了整個屋子。木桌旁邊坐滿了人,皆是黑甲寒衣一共十六人,正是那燕雲十八騎眾人。
為首一人黑色翎袍,虎軀凜凜,眉眼霜寒,坐在那裏不怒自威,正是蓋天傷。
“來了,二位請坐!”
蓋天傷見馬戎逍和雲兮進來,示意二人坐下。
馬戎逍環視屋中,大部分都是見過,隻有少數幾人未曾參加那宴會,馬戎逍自然不認得。
二人坐在木桌末席,身後暗門緩緩關閉。
“蓋大哥!你叫外人來作甚!”
桌邊一人拍桌而起,馬戎逍聞聲看去,那猩紅衣袍和額前的雞血石,正是自己的對頭唐浮蘇。
“馬公子不是外人。”蓋天傷厲聲道:“是我請來的,浮蘇你不要多話!”
“可是……”唐浮蘇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迎上蓋天傷的那對寒眸,隻好將口中話咽回。
桌邊十六人,皆是將目光投降馬戎逍。這讓馬戎逍有些不自在,忙是道:
“諸位兄弟,今日叫馬某人來此,所為何事?”
“正好你和雲兮小姐都在,我便明說了。”蓋天傷沉聲道:”我請你來,是請你幫忙追查出殺害明堂的凶手。“
蓋天傷此話一出,桌邊一片嘩然。連馬戎逍和雲兮也是吃驚,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坐在一旁的蕭明威也是開腔:“家兄在世之時,承認了馬公子,這馬公子便不是外人。不知馬公子,可否幫家兄報仇。”
看著蕭明威通紅的雙眼,馬戎逍也是不忍拒絕,畢竟那蕭明堂為人豪爽,自己也極是欣賞。
“悉聽尊便。”馬戎逍拱手而言。
見馬戎逍答應,蓋天傷又是沉聲而起:“今天除了易昭臨那小子沒有回來,眾人都是到齊了。我長話短說,我覺得這殺害明堂的,是自己人。”
蓋天傷這話若平地驚雷,在眾人麵前炸開,所有人皆麵麵相看,瞠目結舌。不光是這燕雲十八騎的眾人,馬戎逍也是暗暗吃驚,人言燕雲十八騎情同手足,更都是赫連雄心的義子,怎麼會自相殘殺。而赫連雲兮更是不肯相信,連連搖頭。
罕士奇如小山般站起,甕聲道:“蓋大哥,你可不要亂說,我們十八人都是磕了頭的兄弟,怎麼會有人殺了明堂!”
桌邊眾人也是議論紛紛,一時間亂作一團。
“安靜!”蓋天傷拍桌怒道,這一聲卻讓眾人靜了下來。
“諸位兄弟請聽我說。”蕭明威的聲音有些沙啞,開口道:“蓋大哥所說也並無道理,請聽我細細說來。”
“前日分析家兄所受之傷,那匕首都是奔著左路而來。顯然那刺客,是早就知道哥哥左臂有傷,正是他的弱點。”蕭明威道。
“然而,這又能說明什麼?”燕雲朔懷抱雙臂,在一旁開了腔。
蕭明威繼續說道:“諸位可能有所不知,家兄在臨死之時,用火焰在手掌燒成一字,是一‘內’字,想必家兄也看出此人是我們中間的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