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月城一處酒樓的一樓大廳中。
一個穿著藍色裘衣的女子和一個麵目俊朗,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子正在同桌而食。
“你說我們這麼找,能找到什麼線索嗎?”
“喂,明天可就是碧魂公展了,你回不回去?”
一連問了兩個問題的藍衣女子,見對方一直神色淡淡,不苟言笑,不由抱怨道:“喂,你從我們出來後就一直是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給點反應好不好?”
二人昨晚進入城主府的文庫,一開始還借著淡淡的月光翻找,到了後半夜,月色逐漸隱晦,二人隻好點著了隨身的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繼續尋找,直到天色近明,才終於在一堆布滿了灰塵的陳舊資料中,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東西。
隻是,在看完文獻上的東西後,堇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
男子抬起眸,瞟她一眼,又低下頭去。
夏淺蓯翻了個白眼。
“哦,你要回去了嗎?”堇悶悶地說道。
“那倒不是。”修羅劍使怔了一瞬,揮揮手笑道:“隻是這麼幹坐著光吃飯多無聊啊,你好歹說點什麼吧。”
堇仍然沒有抬頭:“說什麼?”
夏淺蓯一手支撐著下巴,一手夾菜:“嗯,說說你吧,你和墨……”
“沒什麼好說的。”堇打斷她的話。
修羅劍使一窒,放下手,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低下頭去吃飯,過了一會,悶悶的聲音從低垂的腦袋下傳出:“真不知道你生什麼氣呢……喂,冰塊,那說說我總行了吧。”
“嗯?”堇抬頭狐疑地看她一眼。
夏淺蓯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般,把筷子往桌上一擱,清了清嗓子,“咳,其實,我不是易水閣的人。”
堇不易覺察地一挑眉。
“我是……十六年前,夫人在回閣的路途上所撿到的棄嬰。”
堇微微皺眉。
夏淺蓯神色平靜地繼續說:“因為夫人的關愛和幫助,我留在了易水閣,慢慢地長大。所以,我不是像寒月使,綺夢使他們那樣從最底層拚殺過來的,相反,在夫人的庇護下,我很少接觸那些殺戮的事情。”
堇想了想,不確定地開口:“可是,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漣漪池邊見麵時,你一點也不像沒接觸過殺戮的人……”
修羅劍使看了他一眼,躊躇著開口:“你知道,易水閣有三使五劍……三使是從易水閣自己訓練的殺手中選出的,而,五劍卻是從外麵請來的。”
“請回來的?”
“是,因為易水閣通過各種方法得到的四把劍,隻有四名劍使才能發揮出它的最大威力。”
“四把劍?”
見堇聽得很認真,夏淺蓯有些明顯的得意:“呃,蕭大哥是老閣主的弟子,按理還算是夫人的師兄,不過老閣主將閣主之位傳給了夫人,所以他就做了五劍使之首,不過他的劍術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隻有妖情劍使釋放劍靈才能和他打個平手呢。”
“這麼厲害?”堇蹙著眉,“少主會不會有危險呢……”
“哎呀,不會的,”夏淺蓯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夫人做了閣主以後一直致力於打擊四公族,所以你的少主不是目標,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堇稍感安心。
“四把劍中,妖情是最好的一把,所以被稱為五劍之首。當時夫人想讓我掌控妖情,所以我是第一個試劍之人。可是……”夏淺蓯的聲音一抖,“當我握住妖情的劍柄時,卻遭到了劍靈的反噬……”
如果墨夭恒或是後廷鳴簫在這裏,一定可以聽出,夏淺蓯的症狀,是受到了鑄劫蘊含的邪氣反噬。
堇冰冷俊朗的麵容上終於顯示出驚訝的神色。
“後來,我做了修羅劍使,因為隻要我一握修羅,便會滋生出無盡的殺戮和嗜血的念頭,才能發揮出修羅劍最大的作用。不過我很少出來的,”夏淺蓯微微苦笑著看向他,“那天撞上了,是你不走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