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樣下去,士兵們就不是戰死,而是被餓死的。”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那是大丈夫行徑,但沒被敵人殺死,卻是活生生地被餓死。這種事情一旦傳了出去,臉麵丟盡不說,隻怕將士寒心,百姓失望。
朝堂之上,太子齊建曜正如他名字裏的寓意一般,仿若光芒,使得周邊其他站著的人黯淡無光。
“眾位卿家,太子所言如何?”
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其中一人站住:“臣認為,太子所言甚是。”
“臣複議。”
“複議。”
“複……”
“著內閣商議出對策,西北之事重之為重,不得再行延誤。”皇上拍板定下,內閣閣老們互相對視。
“吳大人,請留步。”
吳有庸聞聲停住腳步,後頭很快有人過來。
“林大人。”來人是內閣林大人。
“大人,此次事情怎麼看?”
吳有庸瞥見周身其他人鬼祟豎耳,目光一閃:“林大人,何為國之根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故而,是為民心。而皇家立足於世,憑借的是軍心。”民心不穩,動搖國本。軍心有變,禍及社稷。
要是換了以往,以吳有庸的行事,絕不會說的如此直接。隻是從吳家女被指婚給太子為太子妃,吳家就已經是不得不早早站隊。
吳有庸出了宮門,彎身鑽進轎子,吩咐道:“去夏府。”
轎夫飛快抬腳疾行。
宮中,薑皇後在沒多久也得知了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太子從小到大,路就比別人順。他說的事固然沒錯,卻不合適。”太子需要穩,而不是意氣風發。
“娘娘焦慮了。”明心勸慰道:“奴婢聽說,宮外的人聽了太子的話,還稱讚殿下是為明君,國家有這樣一位儲君,乃是幸事。”
“什麼?”薑皇後自詡宮中,前朝的事,都能早早掌握消息。然而在外,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倘若薑家有人在,她還能及早掌握消息。隻是如今在京中的不過一個薑黎,許多事情薑皇後不曾讓這位當子又當弟的胞弟知曉。
薑皇後猛然變色。
明心唬了一跳:“娘娘,怎麼了?”
“不行,本宮要出宮一趟。”薑皇後剛朝外走了幾步,不等明心勸解,忽地又停下來:“明心,讓人請太子來一趟中宮。”
明心聽了鬆氣之餘,腦海隨即回想方才所說的話。
齊建曜是唯一成年後,仍住在宮中的皇子。等聽到宮女傳話,沒多久,就健步如飛地出現在中宮。
“母後。”齊建曜神情緊張,身上是尚未換下的朝服。
薑皇後問:“方才在朝堂上的話,是誰教你的?”話音未落,殿內已經隻餘下母子二人。
齊建曜蹙眉:“母後,**不可議政。”
薑皇後氣急,這傻兒子。
齊建曜已道:“母後,那原是兒臣心中所想。況且……外祖舅舅一家,被困在西北。兒臣怎能無動於衷?”
“你可知,民間如今如何議論與你?”薑皇後長歎氣。
“那又如何?”齊建曜道:“兒臣無錯。”
好一個倔強倨傲的美少年。
“你……”薑皇後纖指顫抖。“你可知,就算是太子。但凡你有一絲危險,你父皇就能……就能把你……”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