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建行見了皇帝,就說了吳大姑娘的事情。
皇帝微一沉思,問三皇子:“你怎麼看?”
“父皇,兒臣想去看……一看。”齊建宏麵色閃過一絲難堪,而後很快堅決地說道:“兒臣就是想看看,若是她真的不願……”
“住口。”皇帝皺眉怒道:“聖旨已下,焉有不願之說?”
“父皇,這不怪三哥。”齊建行想要為三皇子辯駁。
皇帝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斥責道:“好好一個男兒,不說做正事。豈能同女子一般行那八卦說嘴之事。”
齊建行嘴唇蠕動,表情憤然,似乎不平。
齊建宏眼疾手快,攔下四弟,對皇帝哀求:“父皇,無論如何,兒臣還是想去看一看,若是她真的不願。”
皇帝冷哼一聲。
無論雷霆雨露,眾人隻有感恩接受的份,豈能不滿。若人人如此,天家威嚴何在?要不是皇後道她是個可憐的人,他豈會再一次賜婚。
“父皇。”齊建宏表情認真而又倔強。
皇帝看著他,這是他現在最大的兒子了。長歎一聲:“隨你。”
齊建宏欣喜地喊道:“多謝父皇。”
“三哥。”
齊建宏扭頭朝四皇子一笑:“四弟,走。我們一道出宮。”
齊建行眼巴巴地去瞅皇帝。
皇帝失笑:“去吧,難為你們兄弟二人感情好。”天家骨肉親情都顯得稀薄,更別說兄弟之間。見到三皇子同四皇子二人兄弟情深,皇帝倒是覺得自己同父皇是不同的,他教出來的皇兒是好的。
中宮,薑皇後漠然地聽著汪貴妃說話。
“娘娘,說來……這吳家可真是其心可誅,那吳家大姑娘竟是病了也不說。如今卻是……騎虎難下。倘若她早說,我們這邊也有個準備。可如今……倒是可憐了建宏。看來是不信命不行,從前就有人議論是不是那吳家姑娘命不好,前頭……現在又。”汪貴妃恨恨地罵道。
薑皇後表情有所鬆動。
汪貴妃心喜,知她聽進去了。
“貴妃的意思?”
汪貴妃舉著帕子,垂眸小聲說道:“妹妹哪能有什麼意思,隻是……似乎皇子同吳家那大姑娘綁一起,就沒有個好結果。”
這一次,雖說快病死的不是三皇子。
可吳家大姑娘若是真的出事,三皇子的婚事少不得要延遲個一年、兩年。到時候四皇子那邊的婚事卻是不能再等了。
汪貴妃故意提到太子,一有往薑皇後身上繼續撒鹽,她就是見不得她擺著一副皇後的模樣。二來,也希望借此能讓薑皇後恨上吳家,把太子之事遷怒到吳家大姑娘身上。
畢竟三皇子這邊已經顯而易見不得好了,總也要拖了薑皇後和吳家下水。
她的主意是打得好,哪知道薑皇後卻是勃然大怒,一掌拍在茶幾上,哐當幾聲,惹得汪貴妃心頭一震。
“貴妃,鬼神之事,慎言。”
汪貴妃楞住了,不敢相信地看向薑皇後。
薑皇後冷笑:“本宮從不為難女人,隻因女人可憐。貴妃妹妹,你也是女人。”若她真是斤斤計較的人,豈有汪貴妃這些人出頭之日。
汪貴妃說不出話。
因為薑皇後說的是事實。
故而她離開的時候,並不知道薑皇後麵色複雜地呢喃道:“那是曾經了。”
……
吳府今日很是熱鬧。
盡管這種熱鬧,不管是吳有庸還是吳夫人都是不願意的。
先是各家上門,後又三皇子帶著太醫上門,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要求親自見一見吳大姑娘。
訴說於理不合,可兩人既是被賜婚,已是未婚夫妻,又加上吳大姑娘如今病重,吳有庸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絕。
瞞不住了。
吳有庸歎了一口氣,打發人去告訴吳夫人。
吳夫人接到消息後,先是咯噔一聲,隨即親自去找吳大姑娘。
吳有庸陪著三皇子說話。
等了小半個時辰,後院來人。
吳有庸這才陪著三皇子帶著太醫往吳大姑娘的住處。
齊建宏有些驚訝。
吳大姑娘看著的確是病了,卻也不是病入膏肓道的模樣,她的眼睛很漂亮,盯著看得久了仿佛能把人的心神吸走。
她很像一個人。
齊建宏知道她像誰。
正因為如此,她的心裏更是複雜。
“三皇子。”吳大姑娘想要起身。
齊建宏攔道:“不用起身,聽說你病了。本……我帶太醫來看看。”
吳大姑娘朝他一笑:“多謝三皇子。”
吳大姑娘態度坦然。
太醫小心翼翼地請脈,眉頭緊緊皺起,臉色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三皇子暗歎一口氣。
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