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頭一陣響動,碎瓷落地,桌案上的筆筒、硯台等物一氣被拂到地上。伴隨著一聲沉重的響動,房門後回歸到死寂。
魏靈秀就這樣站在緊閉的房門前,聽著裏麵的人宣泄著心中的怒火。
她是最高興的。
在聽到那樣的聖旨後,就立刻趕到書房。屋子裏的人越是氣憤,魏靈秀的心越發地雀躍,像隻靈巧的小鳥歡快地舞動著。
兩旁垂首的小廝,不發一言沉默地站著。
魏靈秀深吸一口氣,聲音動聽仿若微風吹入心中:“殿下,妾身燉了湯。”屋子裏的人沒有回應,又道:“妾身進來了。”
依然沒人說話。
若不是確定方才聽到裏麵的動靜,幾乎就要以為裏麵沒有人。
魏靈秀轉身從丫鬟手裏接過瓷盅,不是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擔憂。她自己同樣緊張,心裏忐忑不安。
可不入虎口,焉得虎子。
沒有了吳家大姑娘,原本以為至少要等個兩年,才會有正妃。但今個兒這旨意一下,是實實在在地打了三皇子的臉。
眼下皇帝或許不覺得,等過一陣子,加上汪貴妃的枕邊風以及三皇子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沒準這下一個正妃人選會提前出現。
這一次的事情,是利也是弊。
就看怎麼抓住,這一點不隻是對於三皇子、汪貴妃甚至其他人來說。對於魏靈秀自己也是如此。
她等不及了。
就算這一次沒有正妃,難保不會來第二個側妃。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一切都要看三皇子走出這一次的難堪憤怒後,要如何選擇。
魏靈秀推了推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她勾了勾唇角,閃身進去後,立馬關上房門,把身後所有的視線都給擋在門外。書房裏沒有她以為的那麼暗。
地上是隨處可見的碎片,墨汁,摔斷的筆杆。
魏靈秀端著瓷盅,沉穩地往那背對著她坐在太師椅上的身影走去。
桌案上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
魏靈秀輕輕地把瓷盅放在上麵,走到太師椅的身後,雙手放在坐上人的肩上。掌心下的肩膀瞬間僵硬,很快又鬆開。
魏靈秀道:“妾在家裏的時候,同請來的教養媽媽學過一些按摩的手法。殿下在外頭辛苦,妾身別的地方幫不上忙,也隻能替殿下揉一揉肩膀。”
果然沒有等到回應,沒有同意但也沒有拒絕不是嗎?
魏靈秀用心地揉捏了起來。
她方才所說的話並不假,還在魏國公府的時候,的確是跟著學了幾手。不過那是跟著大餘氏學的,從小她就學了許多東西。
包括揉捏……也包括閨房之道。
魏靈秀雙手靈巧,若有若無地擦過記憶中男人的敏感點。
書房外的人隻聽“砰”的一聲,呼吸一滯,生怕等到裏頭的暴怒。
魏靈秀纖腰往後彎,整個人半躺半靠在桌案上,身上有一雙手曖昧地動著。三皇子貼著她的身子,嘴唇若有若無地觸碰到她的耳垂。
“讓本殿下嚐嚐愛妃這精心燉的……湯。”
三皇子空著的另一隻手拿起瓷盅,低頭含在嘴裏,靠近……
旖旎的聲音回蕩在書房內,羞煞了書房外站著的人。
……
姚嵐沒有想到姚蕾竟做出那種事情。
公然調戲僧人?
這還算罷了。
她就是玩鬧,也要分清場合。這裏是什麼地方,今天是什麼日子?姚嵐胸口激烈起伏,她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罵人。
姚嵐覺得自己先前的想法錯了。
她一直覺得姚蕾如何,同自己無關。那是餘氏的事情,是她這個做母親教出來的。就算退一步,也是父親與祖母的事情。
她與她二人,不過是同一個父親而已。
可顯然,並不是如此。
聽到那丫鬟的話,姚嵐隻覺得羞憤難當。
她沒辦法說,那是她四妹妹的事情。四妹妹前頭是什麼,是她的妹妹。外人隻會看她們是姐妹,比之姚偲等人,她同姚蕾之間的關係更為緊密。
盡管這是她不願意的。
姚嵐氣得一張臉通紅通紅地,她這邊的情況被一直偷偷注意的姚偲瞥見。姚偲眸光一轉,對餘氏道:“伯母,看二妹妹那樣子,是不是出了事。”
餘氏才不想管姚嵐的事情,她正擔心姚蕾,聞言厭惡地說道:“你們是姐妹,去看看她出什麼事情。”
言下之意,她就不過去了。
姚偲說好,拉了姚瑩就往姚嵐那邊走去。
不過一會兒功夫,就碰在一起。姚嵐已經準備過來同餘氏說姚蕾的事情,看她們走來,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問道:“大姐,三妹,怎麼來了?”
姚偲沒有說話,隻是往姚嵐身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