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姍的院子不複先前的安靜,鬧哄哄地。
有人在擋著,有人再勸,有人見不對拔腿出去找人。
姚嵐冷冷地掃了一圈屋子裏的情況,她特意拿出來的玉簪斷成兩半,躺在地上。床上的姚姍已經換好了衣服,隻是頭發散亂。
歡喜兩個丫鬟,一個全然暈了過去,一個人抱著姚嵐的腿苦苦哀求。
“滾開。”姚嵐把人踢開,轉身去看章媽媽。
繁縷正扶著她,章媽媽前額出血,正用手按著,血水順著指縫滑過手背,往袖口裏去,不一會兒就染了血跡。
“媽媽,怎麼樣?”
章媽媽輕輕搖了搖頭,隻覺得一陣暈眩,頃刻間就往後倒了倒,幸而繁縷一直在注意她的動靜,以背抵著堪堪把人扶住。
“媽媽,你放心。”姚嵐目光發冷盯向已毫無知覺的人。
章媽媽沒有說話,隻是另一隻手輕輕按了按姚嵐的手心。
這裏的慌亂,很快引得其他人的注意。並沒有等多久,就有姚老夫人等人過來,她們來的時候,姚嵐並未去相迎,隻是拿著一瓶傷藥想要倒在章媽媽的傷口上。
“怎麼回事?”人未至聲音已到,又有餘氏和董氏的聲音響起。
“實在是太亂來了。”
“老太太,您慢點,小心腳下。”
姚嵐轉過頭,看到姚老夫人寒著臉進屋。
屋子裏的景象,著實讓屋外才進來的人愣住了,她們沒想到會看到這模樣。怎麼會?好好地就打鬧了起來呢?
姚老夫人看向姚嵐,似在詢問。
姚嵐仔細看了看,額角的傷口不算太深,但至少肯定會留下疤痕,心裏又酸又痛,見章媽媽臉色蒼白似有失血過頭的模樣,更不願意她在這裏。
姚嵐嫌惡地看向被自己踢開後傻坐在地上的喜喜,隱忍著洶湧怒火,淡淡地說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我說,怕是有人以為我這做主子的仗勢欺人,還是讓別人說吧。不過……”
姚嵐把章媽媽交代給繁縷:“你扶著章媽媽先回去,收拾收拾。”
繁縷不放心地看著姚嵐。
“去吧。”
繁縷應聲,把章媽媽一大半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慢慢走出屋子,經過姚老夫人一行人的時候,腳步沒有停下。
姚老夫人麵色難看,竟是連一個下賤的丫鬟,都敢給她臉色看了。豈有此理,簡直是反了天了。
“唔……”癱坐在地上的喜喜眼睜睜地看著老太太黑著臉怒氣衝衝地過來,然後一腳踹在她的心口上。
喜喜心口一疼,忍不住哀嚎起來。
“嚎什麼嚎。”餘氏罵道:“什麼精貴的人,就是被踢了一腳而已,就叫起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府裏在用什麼大刑呢。你這賤人,不是故意壞侯府名聲嗎?”餘氏看著就也要跟著一腳。
“太太,您這是急什麼?就算不待見她,也等她說了話後。”姚嵐譏笑著看著餘氏:“再說了,死者為大。要打要罰,是不是也出了這屋子,總要給五妹妹安安靜靜地走了才好。不然被惦記上了……”
一陣風吹過,餘氏猛地打了個寒噤,並是覺得陰森森地了。
一行人帶上喜喜轉移到東稍間去。
才剛坐下,就聽下人說侯爺和許老爺子往這邊過來了。
姚嵐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擔憂,外公怎麼忘內院裏來了。隻是……姚嵐不在多想,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當下越眾而出,去吩咐下人,該回避的回避,該低頭的低頭。好在是父親陪著外公一起進來。
姚嵐回身對還站著不動的餘氏和董氏道:“太太和二嬸母,是不是躲一躲……”
話未說完,董氏已經用袖子捂著臉鑽到已經被丫鬟抬著出來的屏風後麵去,她倒是不想離開,也想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姚經新抬腳進屋,看了看,才轉身出去。
許老爺子就出現在姚嵐眼前。
“外公。”姚嵐即刻歡喜的上前。
許老爺子問:“章媽媽怎麼樣了?是出了什麼事情?”
姚嵐小聲說了章媽媽的情況。
許老爺子就問姚經新:“你們府裏是個什麼情況?這就是侯府的規矩,一個丫鬟都頂撞起管事媽媽了?何況……就算我許府的下人有個錯,那也是我許府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喊打喊殺。”
“老爺子,想必是個誤會。”姚經新被狠瞪了一眼,才改口:“說不定有什麼隱情呢?”從頭到尾,二人都沒有去看正襟危坐著的姚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