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我曾經總是你的嫂子。”拉著薑豔的手,大耿氏等了片刻不見薑黎說話,隻好主動寒暄:“幼卿,就是不叫我嫂子,當你一聲耿姐姐也是應該的吧。”
薑黎忍了忍,才沒有當場暴起,看了一眼薑豔:“走吧,回去正好吃晚飯。廚房那邊有做了你喜歡的鬆黃餅。”
薑豔握緊大耿氏的手,低著頭望著鞋麵。
“我正巧想同你說。”大耿氏捏了捏女兒的手心,並不怎麼在意薑黎已經陰下來的臉,依舊說道:“豔姐兒越發大了,總不能沒有長輩在前教養。有個女眷在,她也能學一些東西。總不能到出嫁的時候,什麼都不懂。”
“她為何沒有長輩教?”薑黎冷笑,隨即說道:“宮裏請來的教養媽媽,難道是擺著好看的不成?豔姐兒,你回不回去。”
“我不回。”薑豔憋著一張小臉。
薑黎不僅臉色變了,聲調也忍不住拔高:“這就是你們耿家的意思?好,好,好得很。”一連說了三個好後,薑黎怒極而笑:“既然喜歡就留下住便是,過後也不過是一副嫁妝的事情。”
大耿氏臉色微變,手上力道沒有控製住。
“娘,疼。”薑豔皺著臉,眼中起了淚霧。她聽懂小叔的意思,可是舅舅不是說小叔不會不要她的。她隻是想和娘一起,把娘帶回薑家。“小叔,我們把娘一起帶回去吧。”
薑黎嗤笑。
大耿氏麵紅耳赤,囁嚅:“幼卿,一個家還是不能缺了女主人的。”
“很快就有了。”
大耿氏大驚,瞠目結舌道:“幼卿,娶妻之事,該慎重對待。”
薑黎並未答話,隻是看薑豔:“你是同小叔回去,還是留下來。若是留下來,我讓人送了你的箱籠過來。”
薑豔心頭一陣亂麻,隻知道緊緊抓著大耿氏的手。
“她跟你回去。”看薑黎轉身欲走,大耿氏忙出聲攔下:“薑家的人,當然是要住在忠勇侯府。”
薑黎提腳就走。
上了馬車後,並未馬上叫車夫離開。
大耿氏拉著薑豔耳語一番,才把人送上馬車。馬車就那麼大,薑豔做得離薑黎遠遠地,心中害怕。這位小叔,她一個月也難見到幾麵。倒是那個丫鬟生的弟弟,經常得到噓寒問暖。明明她才是嫡長姑娘,她的父親是公爺。而不是現在這樣,娘說得對,她不能什麼都不做。要不然真的就是隨便一副嫁妝把她給了別人。
薑豔不願。
“小叔要娶小嬸了?”
薑黎這才想起剛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如今聽到,恍然覺得有些發怔。隻是那這模樣,在薑豔看來,就是默認的意思。
“小嬸嬸會不會不喜歡我和弟弟。”
薑黎雙眉緊蹙:“不會。”說完自己又是一愣。
薑豔就以為他是在猶豫了,心裏對舅舅家那些人的話不由得信了幾分。“我幾年後就是要嫁了,可弟弟不同。”
“誰跟你說的這些。”薑黎總算是聽出了話外音。
薑豔連連搖頭:“是……是我自己的意思。”又說:“我隻是擔心而已。”眼眶一紅,委屈地說道:“我怕,小叔總不在家。”就是在家了,日後真有了小嬸母。她同弟弟就是轉交給小嬸母管教。
薑黎皺起眉頭:“這些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想的。就算有了小嬸,你若是行事穩妥,她也不能拿你如何。”
這樣的保證不是薑豔想要的,她還要在說。薑黎已經閉上眼睛:“你娘有句話說得對,教養問題上,是我太放鬆了。回去後,讓教養媽媽嚴苛一些。總好過,你現在胡思亂想。我總說薑家人少,可再少,也不是非得一個不可少。”
他是不知道,薑豔被耿府的人怎麼洗腦了。要不是她是自己的侄女,不是親生女兒,又是兄長僅剩的血脈,他早沒了耐心。
薑黎的語氣是少有的苛責和不耐煩,薑豔被嚇得整個人縮成一團。
……
“是薑家忍讓太過,才讓那些人嚐到甜頭,愈加厚顏無恥?竟是連幼卿的婚事都要算計?”薑皇後目露嘲諷:“之前各個推三阻四,如今見風向不對。就又不要臉地湊了上來,真當本宮好脾氣不成。”
“侯爺並未應允,隻是接了大姑娘回府。”
“你方才說……幼卿想娶妻了?”薑皇後想到此事,心裏總算是高興了幾分,這兩年被借著守孝推脫。她是真的心急,方婷的事情,雖是遺憾,但也僅此而已。隻是讓她更加看清了一起二十多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