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縷已經準備好了今日要進宮的衣服,作為新嫁娘至少在小半個月內她的衣服都是要離不開各種紅色係。
要說矯情表示不喜歡紅色這種事情,姚嵐可不會幹。何況紅色的確更顯膚白,衣裳又是時新的樣式,料子更是難得的好物。就好比今日,姚嵐穿的就是一件牡丹掐腰織錦的曳地長裙。穿在身上走動的時候,裙擺輕輕搖動一層層蕩漾開來,現成一隻大團的牡丹花。
坐在馬車上,薑黎道:“為你請封的折子要今日才能遞上去。”
“不急這一時半刻。”姚嵐想有薑皇後在,她這忠勇侯夫人的誥命還能跑掉不成?就算真跑了她也不在乎,最要緊的是這個男人在。
薑黎先帶了姚嵐去給皇帝磕頭,在殿內竟然看到安王爺也在。皇帝正在看折子,而安王爺麵前也擺了一小堆。
姚嵐下意思地朝薑黎看去,見他麵無異色,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不是說放你幾天假嗎?”皇帝對薑黎的態度就如同長輩對晚輩一樣。
薑黎並不因此在態度上有一絲的疏忽,仍舊恭敬說道:“臣與姚氏承蒙皇上賜婚,今日過來想磕頭感謝。”
姚嵐連忙跟了一句:“民婦謝皇上。”
皇帝微笑了起來:“你外公可好?”
“昨日許是為民婦高興,外公的身子是少有的好,聽說是挺精神的。隻是民婦也擔心外公是硬撐著……”說著說著姚嵐眼眶就是一紅,心裏暗道開玩笑,好不容易在皇帝麵前給外公弄了個病休躲過了給安王爺教學的機會,就算老爺子生龍活虎壯得能一拳打死一頭老虎,她也不敢說他身體康健。
“那樣就好,回門的時候,記得讓老爺子好好養病。”
姚嵐自然是連聲應是。
“時間不早了,皇後那邊應該已經起來了,就讓姚氏過去吧。幼卿留下來。”皇帝對坐在他旁邊的安王爺道:“這是忠勇侯,日後你也要叫一聲舅舅。”
噗通……
姚嵐心跳得越發地快了。
好在皇帝沒有注意道她這邊,耳旁聽著薑黎同皇帝的一問一答,安親王間或出聲。若是外人來看,定然會覺得好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麵。
姚嵐剛出了殿門,就看到等在那裏的明心。
明心的神情似乎有些焦急,看到她出來,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朝她快步走來:“總算把您盼到了,娘娘已經醒了,在等您呢過去呢。”
姚嵐笑了笑,今日進宮的時候,因為有薑黎在,繁縷幾個人沒有跟過來,她如今除了明心算是孤身一人了。從手裏遞了一隻香囊過去,輕輕笑了笑。
明心聰明地接了過來,嘴裏說道:“您給娘娘做的衣裳,在剛才的時候已經送到中宮了,娘娘心裏高興,喜歡極了。”
兩個人走得很快,以為明心似乎急著要立刻回去。這樣的她,實在有些奇怪。隻是姚嵐聰明的沒有多問。
有時候盡管已經算是一家人了,可這一切若是建立在天家之中,還是少看少問來得好。
薑皇後今日的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她笑眯眯地招手,讓姚嵐坐在身側:“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覺得身體好許多了。”
姚嵐低頭害羞。
“娘娘。”明蘭端著茶盅進來。
姚嵐突然就明白了,起身接了過來。
明心已經把一隻墊子放好。
姚嵐跪在上麵,高高舉起:“娘娘,喝茶。”
“叫姐姐。”薑皇後溫柔地笑道。
姚嵐順勢改口:“姐姐,喝茶。”
薑皇後把茶盅接了過來,抿了一口遞到明蘭手裏,才伸手要去把姚嵐扶起來。姚嵐哪裏真的敢讓薑皇後扶,就是那一聲姐姐,怕也很難有機會再叫。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隻剩下姑嫂兩個人的時候,薑皇後道:“你在薑家見到其他人了沒?”
姚嵐想薑皇後問的總不會是薑家的下人,那麼除此之外就隻剩下薑豔和薑森。薑森眼下不過才三歲,正是愛困的時候,昨晚是奶娘來說了一聲。至於薑豔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出現。按理來說,像她這種父親沒了,母親有等於沒,住在侯府裏,侯府已經成為小叔掌家,作為侄女就算不來示好,該有的往來還是有的。
隻是盡管還沒有見過薑豔,但有關她的事情,曾經聽薑黎說過幾次。對於昨晚不用見到她,姚嵐其實是慶幸的。畢竟她也不願意一輩子就一次的大婚被個糟心人事影響。
“還沒有。”姚嵐笑得很是羞澀:“早上起得遲了一些,匆匆忙忙地怕誤了給娘娘請安的時間。”
薑皇後一聽就知道她話裏的意思了。下一刻怒道:“我道她真心改好了,原來等在這裏。真真是……”她很想說誰生得像水,可又恐連累兄長的名聲。隻能暗暗恨起大耿氏、耿家。若不是她們教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言論,自己薑家好好的子孫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