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一天自己睡在屋子裏,枕邊會突然出現一個持刀的陌生人。想到這,姚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知道自己不該生氣,至少不能讓對麵的母女看出來。否則才是真正重了她們的計。
可姚嵐沒辦法克製住自己去聯想許多不好的情況。
她承認自己是被氣壞了。
若是大耿氏這麼突如其來的出現,就是為了給自己這麼一個重重的打擊,好吧,她成功了。
“太太。”章媽媽突然出現在屋子裏,發鬢有些微微地塌斜,顯然是剛睡下就被人叫了起來。
“章媽媽。”姚嵐微微點頭。“您怎麼來了?”
章媽媽笑著說道:“本來是睡下了,突然想起侯爺不是把府裏的賬冊都送過來了嗎?奴婢看過之後,還未同太太說一聲呢。”
“我是相信章媽媽的。”
章媽媽笑,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所以當著屋子裏所有人的麵說道:“侯爺相信太太,太太相信奴婢。可侯爺和太太是主子,奴婢卻是下人,該有的上下尊卑還是要遵守的。”
“說得好。”
“侯爺。”
“幼卿。”大耿氏看到薑黎進來,手不自覺攥緊了薑豔。
薑豔吃痛,低呼出聲。
見大家看來,大耿氏忙鬆開手,臉上依然掛著柔柔地笑容,仿若春風拂麵。可姚嵐就像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姚嵐硬忍住,讓結縷把明顯因為大耿氏的出現臉上露出害怕的薑森帶走。
“累不累?”薑黎一點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看向姚嵐,而是走過去親自扶著姚嵐坐好:“姐姐不是說了嗎?讓你好好休息。這幾天夠累的,等回門後,在把府裏管起來也是一樣的。這府裏的下人你若是看哪個不順眼,直接打發出去就是了。”
“我若是都不順眼呢?”
“那就全打發走了。”
門外的黃柏下意識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心裏恨恨想著哪個該死的人欺上瞞下地,明知道侯爺這般厭惡耿家,還把人給放進來。
這不是害人嗎?
“幼卿,怎麼說他們也是……”
“她怎麼在這裏?”薑黎指著大耿氏問姚嵐。
姚嵐挑眉,看了看薑黎,又看了看麵色有些尷尬的大耿氏,心中有了答案。想來大耿氏這副模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你也會生氣?
薑黎背對著大耿氏朝著姚嵐苦笑,他總不能上前把人趕了出去吧。他是皇後的弟弟,大耿氏即便再不是曾經也是他的嫂子,所謂長嫂如母,何況還有一個薑豔在。而且這種事情,他實在不便出手。
姚嵐當然還在生氣,此時因為薑黎的出現,卻也是平靜了許多。
“我也想知道。”姚嵐這是從大耿氏進屋後,第一次認真注視著她:“這位耿……”她微微皺眉,似乎對於如何稱呼大耿氏而猶豫。
大嫂?薑黎會造反,她也不願意。
前大嫂?更別扭。
耿姑娘?耿太太。
這個時候果然薑還是老得辣。章媽媽笑著說道:“其實奴婢聽說過,從前太太的母親在的時候,曾與府裏大姑娘的母親有過短暫的往來。”
“耿姨?”
“這不合適。”大耿氏一聽就暈了。
“怎麼不合適?”章媽媽不讚同地說道:“原本就是各喊各的。”
姚嵐也笑:“是這個道理,說起來,從前未嫁人的時候,我還侯爺小叔呢。”說起這件事情,她與薑黎不由相視而笑。
這便是夫妻間的樂趣了。
大耿氏不吭聲,隻是戳了戳薑豔。
“對了,耿姨是怎麼進來的?”姚嵐問完這句話,毫不客氣地教訓薑豔:“雖說我們年齡相差不多,可即是做了你的嬸母。有些話我也是能講了。”
薑黎在一旁點頭。
“姑娘大了,有相交誌同道合的友人,我和你小叔都是讚同的。這是好事,就是小嬸我在閨閣的時候,還有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可……即便是請了別人上門做客,也該同府裏說上一聲才是。不然知道的以為你熱情好客,不知道的以為你鬼鬼祟祟,行那與人私相授受的事。”
“你胡說。”薑豔臉色都黑了:“這是我娘,是你的嫂子。是薑家的主母。”
“那是曾經。”姚嵐冷冷地說道。
大耿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欲言又止,望向薑黎的目光似乎要把人融化了。
盡管知道她不會做出勾搭小叔子,哦是前任小叔子的事情。姚嵐還是膈應地慌,上前一步把人擋住了。
“難道不是?我記得那個時候薑家一出事,耿家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耿姨大歸。那個時候我還天真地問過,為什麼要大歸?是要改嫁嗎?那她的女兒怎麼辦?薑家那個時候正逢元氣大傷,需要人手的時候,卻選擇離開,是不是根本對薑家毫無感情,不在乎薑家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