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靖寧侯府麵前,薑黎已經是做了小半個時辰的柱子了。就在他的耐心耗盡,準備在衝進去找人還是一扭身回府別在這裏浪費時間這兩種決定立馬做選擇的時候。李管事已經跑了出來,他的袖口上有一抹不甚明顯的茶水留下的痕跡。
此時,李管事跑到薑黎的麵前,鞠躬下腰:“大姑爺,您來了。大姑娘怎麼沒一起來呢。”他眼巴巴地朝薑黎身後看,可惜失望的是沒有馬車也沒有轎子,更沒有姚嵐的身影在。
“她沒來。”想到姚嵐,薑黎的神情一緩。
李管事以袖子擦了擦額頭,艱難地開口說道:“姑爺,姑爺能不能去看看侯爺。”
這本事薑黎此行的目的,然而此時見李管事這般模樣,心裏不免多想了幾圈。他問道:“嶽父大人,在府裏。那為何……”他的視線望向躲在門後的那幾個小廝。
李管事心裏苦笑,麵上隻得賠笑:“那起子奴才盡是偷懶。侯爺已經在書房幾日了,奴才先前在那院子裏,是才聽說姑爺來的。”
薑黎當下不再猶豫,跟著李管事過去。
書房外麵,積實踱來踱去,心底不安。看到薑黎來了,臉上的表情一喜,大步迎了出來,然後眼裏也露出了失望。
薑黎不動聲色地問道:“嶽父這幾日吃睡可好?”
積實苦笑。
薑黎不再多問,想了想,邁步走到門前。推了推門,同想象中一樣,房門緊閉著,應該是從裏麵被插上門稍了。
積實走到窗戶的地方,朝裏麵喊道:“侯爺,大姑爺來了。說是大姑娘帶了話來,您是見不見啊。”
薑黎微一挑眉,沒有怪罪積實的擅作主張,卻也明白可能他們這幾日是真的見不到嶽父了。
窗戶內沒有任何聲響,積實失望地低下頭。難道還是不行,莫非真的要把大姑娘叫回來,還是許老爺子?他猶豫著是否要把這話說給薑黎聽。
門後確實突然有了聲響,在積實來不及高興的時候,門內出現一隻手把薑黎拉了進去。然後房門在積實和李管事麵前合上。
“怎麼辦?”李管事輕聲詢問。
積實苦著臉搖頭:“希望大姑爺能勸勸侯爺。”
李管事聞言跟著苦笑,兩個人默默地望著房門。
“來了?”
屋裏昏昏暗暗的,薑黎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站著的姚經新,這一眼,讓他大驚失色。從前他不相信一夜白了頭發的說法,可如今人實打實地站在他的眼前。薑黎忍不住走近一些,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就聽一聲輕笑:“是真的,白了。”笑容蒼涼苦澀,完全不像那個嚴肅古板的靖寧侯爺姚經新。
“你來,嶽父知道了?”
許老爺子的確是知道了,所以薑黎點頭,又想或許對方看不到,剛想開口說話。就又聽姚經新問:“那……那嵐兒呢。”
薑黎抿了抿嘴唇,搖頭:“她還不知。”
姚經新仿佛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我這裏沒什麼事情了,你也不需要來。日後甭管誰去叫你,你都記住,靖寧侯府早就和姚嵐沒有關係,她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了。就算沒有嫁出去,靖寧侯府的一切,是好是壞,都與她再也無關。走吧,好好過日子,別讓我……還有她娘失望。”
“我是來問……”
“走吧。”姚經新明顯不願意多少。
薑黎卻還想要問,姚經新低聲喃喃說道:“欠她的總要還的。”
姚經新開了大門,看到站在門口的積實和李管事,吩咐道:“送大姑爺離開,日後就莫再自作主張了。”
積實和李管事心裏一跳,低低地應是。
擺明著讓他走了,薑黎就已經知道自己再留著也是問不出什麼。或許唯有許老爺子親自過來,才能問出一些話。
隻……薑黎默默地跟著積實出府。
突然問道:“嶽父同嶽母感情很好?”
積實頭也不回地說道:“侯爺他……是的。”
一個看著不過是根在姚經新身邊幾年的小廝都這樣認為,顯然在背地裏,姚經新有許多人不知道的一麵。
若是如此,他對姚嵐這個女兒或許也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麼不在乎。
薑黎才一離開,姚老夫人就帶著人殺到姚經新的書房前,對著再一次合上的大門。姚老夫人大聲喊道:“給我砸,把房門砸開。”
“是,老太太。”
餘氏站在姚老夫人的後麵,表情極其詭異似興奮似悲涼又好似落寞,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般的痛恨。